从上京到徽州,约莫一日的脚程,若是快马加鞭,则不过半天的功夫。
宇文珀留下一段夹生的情话,便神色匆匆地驾马赶往洪涝泛滥的徽州。
徽州地处漳江下游,按理来说,应当是一片肥沃的富庶之地,却因为三年前的河道并改,使得弯月峡谷淤泥阻滞,终是冲垮了河堤,爆发了洪涝。
初一眼瞧着宇文珀消失在街口,这才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回来报信。
只是她一回来,就发现,紫竹轩周围增了不少守卫,还新添勒不少丫鬟。
“小姐!”初一快步走进内室,还不忘落闩锁上门。
“宇文珀走了?”我小口地咬下一块云片糕,头也不抬地问道。
“走了,小姐可是饿了?”
“还好,就是想吃东西。”
“那初一去厨房拿些果脯和糖栗子来吧?”
“不必了,那些东西太过甜腻。”我又默默往嘴里塞了一块云片糕。
“厨房有猪肉脯、牛肉干、卤花生……”
“再有一壶桃花酿就完美了!”我渴望地吸了吸鼻子,眼中直冒红心。
“……”就知道小姐惦着那口酒。
初一无奈地叹了口气,跑厨房去给小姐取酒了。
徽州城外的破庙,连日来的大雨冲垮了一堵又一堵临时堆起来的堤坝,毁损的房屋不计其数,离弯月峡谷最近的村子已经完全被大水冲垮了,连房顶都看不见了。
是以,他们都瑟瑟发抖地挤在这么一个小破庙里。
雨势渐收,宇文珀站在汹涌翻滚的河堤前,湍急的江水轰轰作响,震得耳朵生疼。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清瘦的黑衣男子,盯着浑黄江水,眉头紧皱。
“高敏。”宇文珀摊开宽厚的手掌。
高敏的视线缓缓转向宇文珀,不卑不亢地呈上一个竹筒。
宇文珀从竹筒里抽出一张羊皮卷来,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方才开口。
“依你之见,弯月峡谷应该从何处开凿?”
“属下认为,可从弯月峡谷往下两里处的村子开挖。”
“这村子几天前已被冲毁,若是从此处开挖,逆势北上连通衢州紫亚河,琼州金车河,环城圆驰河……那这途径的三州七城二十四县便可再开辟出田地农场,想来会是一笔不小的粮食收成。”
高敏上前几步,低头在地图上圈出了几个重要位置。
宇文珀看了高敏一眼,没有说话。
“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你的意思是,要本王和这些百姓们一起等着河道完成?”宇文珀不咸不淡地说。
高敏眼中波光闪烁,瞬间领会了对方的不悦,忙低头认罪,“是属下思虑不周,还请王爷恕罪!”
“传话刘将军,让他好生安顿夫子庙里的村民。”
“臣领命!”
高敏懊恼地退到一边,走了好远才转身往军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