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吾儿何在,快来让为父看看!”
李渊人没到,声先到了。
一副马上要见到儿子了,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
李元吉听的嘴角直抽抽,如果把‘元吉吾儿何在’这句话里的‘元吉’二字换成‘奉先’的话,那就圆满了,那就没违和感了。
也就是罗贯中生的晚,如果罗贯中生在前隋,亦或者早些年的大唐,并且提前写出《三国演义》的话,那李渊打死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元吉吾儿,你在何处,为何不答应为父?”
李渊喊了一声,见没人答应,又开始喊了。
李元吉觉得很丢脸,有点想换个爹的想法。
眼见李渊自己喊不过瘾,还要招呼谒者和小黄门一起喊,李元吉赶忙伸长脖子高声应道:“儿臣在!儿臣这就过来!”
谒者和小黄门那都是帮皇帝传旨,或者呼喝上朝下朝的,又或者是唤人上殿的,所以他们的声音很大,有些还很尖细,真要让他们一起喊出李渊让他们喊的话,那李元吉觉得自己可以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哈哈哈哈!”
李渊在得到了回应以后,大笑着掀开了龙撵上的帘子,一副喜见爱子的样子。
“吾儿快来,随为父一同乘车!”
李渊顺手将龙撵的帘子交给了小黄门拎着,抬手招呼。
李元吉强挤出了一个笑意,硬着头皮上了龙撵,一上龙撵李元吉才发现,龙撵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崽李承德。
李承德还是一丁点大,被陈善意抱着,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刚刚上车的陌生人。
陈善意在这个时候摆动着李承德的小手,一个劲的催促道:“快叫父亲!叫父亲!”
李承德紧紧的闭着嘴不说话,只是目光直直的盯着陌生的父亲。
父亲这个词他听说过,也会喊,但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他似乎不熟,也没什么印象,所以他喊不出口。
“快叫父亲啊!这就是你父亲!”
陈善意见李承德迟迟不肯开口,有些急了,声音拔高了一些催促。
李承德这下别说是叫父亲了,连父亲都不想看了,直接一转头,一头扎进了陈善意的怀里。
陈善意见此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李元吉摆了摆手,淡然笑道:“不碍事的,陈娘娘近来一切都好?”
陈善意快速的点了一下头,急声说着,“好,好,一切都好!”
李渊在这个时候吃醋了,撇着嘴道:“合着你眼里只有你的陈娘娘,没有我这个父亲啊!”
李元吉回过头,看向了已经在龙撵内坐定的李渊笑道:“父亲说笑了……”
李渊哼了一声,道:“你要的人我都给你带来了,你所说的事情我也能理解,你提出的那些条件我也能答应,但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
李元吉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道:“您还是想将位置传给我?”
李渊郑重的点头道:“哪怕你坐一天也行!”
李元吉盯着李渊道:“那我要是一天也不想做呢?”
李渊瞪起眼睛,声音拔高了几度道:“那怎么行,我这皇位就是要传给你的,你不坐,难道要交给外人去坐?至于你说要传给德儿,那是你的事,但我的皇位必须传给你!”
李元吉摇着头道:“我意已决,父亲不必多说了。”
李渊吹胡子瞪眼的喝道:“你当我是在跟你商量吗?我是在命令你!我的命令你敢违背吗?”
李元吉好笑的瞥着李渊道:“您说呢?”
敢违背吗?
没少违背好吗!
李渊顿时更生气了,一副想砍人的样子。
不过,也不知道是上了年纪了,还是儿子不在身边久了,他竟然将这股火给压下去了,开始语重心长的说话了,“元吉啊,这历朝历代以来,也没有祖传孙的先例,而且德儿尚且年幼,若是我百年以后,由他继承大统,我怕旁人会欺负他。
你那姨祖是如何夺得的皇位,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难道要让我李氏步宇文氏的后尘吗?”
李元吉淡然笑道:“父亲多虑了,父亲放心,我李氏不会步宇文氏的后尘,也没人敢欺负我们德儿。”
李渊也知道李元吉只要活着,李承德继任了大统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他。
但他还是想将皇位传给已经成年的儿子,而不是还牙牙学语的孙子。
毕竟,比起年幼的孙子,成年的儿子更成熟,更有能力,更能震慑住人心。
而做皇帝,就得有能力,就得震慑得住人心。
李渊循循善诱道:“话虽如此,可德儿终究还是太年幼,我又已经垂垂老矣,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德儿长大,我要是走了,你又身在外域,没人照顾德儿,德儿即便是不被人欺负,也会被人糊弄。
所以你不为我想,也得为德儿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