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知讯两手空空地回到了家里。
家里充斥着一种奇怪的的氛围,谭家父母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一脸愁容。
——忧愁几乎化为了实质,一直围绕在每个人身边,压的人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谭知讯心里一咯噔,在他的记忆里,上次这样还是家里企业临近破产的时候,他赶紧上前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你弟弟。”宋家父母不约而同发出了一阵叹气声,拖着长长的语调,丧地厉害,“你弟弟自从回来了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吃饭的时间点他会下来吃点东西,其余时间,我们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他也似乎并不想和我们交流。”
谭知讯一挑眉,他只是知道这个弟弟天性孤僻,没想到……都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能简单的用天性来解释了,更可能是生病,精神上的那种。
“我去看看他。”谭知讯转身就想上楼去看看情况,但身后有一道力气拉着他的衣角,阻止着他。
“别去,我担心,他看见你心情不好。”谭父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力。
确实会不好。
谭知讯是被谭家父母收养的。
谭家家底厚,但是无论如何,谁也不想看到一个和自己争家产,争取父母宠爱的人。
——特别是谭墨这样一个从小流落在外,食不果腹的人,对于某一方面,总是会有更加强烈的渴望。
谭知讯回了一声好,又说到,“爸,我的钱包被人偷了,有没有旧的,用剩下的,给我一个应应急。”
“偷了?谁胆子那么大,敢偷到一个警察的头上,你可是个警察,直接把那小偷当场制服,送到警局去不就好了?”谭父表示惊讶。
谭知讯很尴尬,“没办法,运气差了,喝口水都能呛到。”
“确实,运气差了,喝口水都能呛到。”谭父颇为赞成地点点头,“我还清楚的记得,有那么一天,我们家里人要不是摔倒了,要不就是身上莫名多了一些小伤口,要不就输基金全部绿了……运气这种事情,真的没法说。”
谭知讯翻出一个老旧的钱包,往里面塞了一点钱。
确实是倒霉,光是钱就算了,毕竟也不多,最主要的问题是——他的证件也丢了。
……在这个社会上,没了证件,相当于寸步难行。
清脆的脚步声自上由下。
一个少年渐渐地出现了。
大概刚刚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一身黑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卫衣,卫衣上还带着连体帽。
那连体帽很大,被罩在脑袋上,还多出好大一截来,盖住了那个少年的眼睛。
谭知讯看到了,想,这个年纪的少年最喜欢的应该就是酷酷的打扮,好好裤子上非得搞出两个洞来,在挂上叮叮当当的铁环,走起路来也得搞出点声响。
但是谭墨跟他们完全不一样,衣服全是黑色的,上面就连个花纹都没有。
谭知讯低头,看到了自己衬衫上的一枚袖口,简约大气,镶着金色的边。
谭知讯率先伸手,“你好,我叫谭知讯,你的名字叫什么呀?”
没人回应他。
就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