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山洞中,一个被铁链束缚住的男子毫无生气的躺在一床破草席之上,原本漆黑的墨发遮住了他清秀的脸,身上玄色的外衫早已被撕烂,白色的里衣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素白的里衣早已被鲜血浸透,白色的袖口满是斑斑血迹,显得破败不堪,原本修长素净的手指此刻满是污血与泥土。
原本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此刻也变得嗜血了起来,一旁的地面上早已凌乱不堪,不复当初平整,如同被野兽锋利的爪子挠出了一道道的痕迹,山洞内皆是血腥味。
有脚步声响起,既熟悉又陌生。
艰难的抬起头看到来人脚踩一双乳白色锦缎攒珠绣鞋,一袭鹅黄色束腰芙蓉裙,随着微风轻轻摇拽,显得婀娜多姿,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被她梳成了流云发髻,一枚精致的百合琉璃簪斜插在发髻之上,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秀又不失高贵。
女子缓缓走至男子面前,坐在了不远处的石头上,男子看清女子脸的一瞬间,瞳孔瞬间放大,女子一张脸蛋生的极为清秀可人,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杏核一般的眼睛明亮无比,即便是坐在这肮脏简陋的山洞中,竟有有几分飘飘欲仙的味道,跟随的几名黑衣人恭敬的站在一旁。
女子不屑的瞥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的男子,粉嫩的朱唇轻启,声音无比清冷却又带了一抹嘲笑:“啧啧……没想到往死里那般素雅的舒公子竟也有这样一幕,你只要告诉我那玉露的下落,我便放了你。”
舒霆琛身子微微一颤,声音却带了几分倔强:“做梦。”
似是被舒霆琛强硬的态度所激怒,原本美艳的女子此时脸上狰狞尽显,上前一步抓住了舒霆琛本就血肉模糊的手:“做梦是吗?那我便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做梦!”
女子示意一旁的黑衣人将一把匕首直穿捆绑着舒霆琛的锁链径直定在了墙上使得舒霆琛不得不站了起来,女子一抬手,一根长长的银针直直穿透了舒霆琛的左手手腕,牢牢的定在了身后的墙壁之上。
舒霆琛咬着牙一声不吭,即便痛的麻木不堪也依旧维持着从容的表情,鲜血沿着身后的墙壁上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淌着。
看到舒霆琛的样子女子忍不住皱眉,声音也越发的不耐烦了起来:“舒霆琛,你若再不说,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舒霆琛依旧淡漠的望着眼前的女子,虽已确定不是那人,可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你……可是她……?”
女子听闻先是神色一愣,随即眼中呈现出异常狠厉的光芒:“我正是她,她亦是我。”
舒霆琛艰难的摇了摇头:“不……你不是她,你也不能是她。”话落神色一暗,脖颈竟垂了下来,一旁的黑衣人慌忙上前,伸出手探了探道:“昏迷过去了。”
娇容上满是错愕,女子眉头一皱,犀利的双眸泛着阴森的光芒,唇角勾起嗜血的冷笑:“取水把他给我泼醒。”
一个黑衣人从洞外快速走了进来,在女子耳旁小声耳语几句,女子神色凝重,思量许久,不甘的看了一眼舒霆琛,狠狠的蹲了一下脚:“撤。”
不多时,一身白色斗篷的女子随着几名侍卫进入了山洞之中,刺鼻的血腥味让女子忍不住作呕,看到一旁石壁上狼狈不堪的舒霆琛,女子一路小跑冲到了他面前,探了探鼻息,还有救,女子长出一口气,摘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了紫色流云暗锦宫装,正是九公主李雪颜无疑。
“把他抬回去。”看着舒霆琛手腕上的银针眼中疑惑更重,心下多了几分了然。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显露,重新包裹好自己跟着侍卫一同上路。
秦宝儿正准备取下头上的白玉镶花宝石簪洗漱,便听到秦怀海双腿被废的消息,不禁一愣神,上好的白玉掉在地上直接碎成了三段。
听到消息的秦宝儿怒火中烧,却只得耐下性子咬牙切齿问道“那我哥哥现在怎么样?”
一旁的管家也谎称惶恐道:“老爷已经带着公子连夜回京了,让老奴嘱咐小姐好生断后,莫要留人话柄,还有……”
秦宝儿不耐烦的问:“还有什么?”
管家沉声道:“还有莫要再去招惹那苏家的人,咱们惹不起。”
“惹不起……”秦宝儿冷笑出声,一转身看向一旁的侍女:“马上叫阎良和我一同去找那苏锦心,我定要为我哥哥讨个公道。”
“小姐……小姐不能去啊小姐……”管家闻言一惊跌倒在地慌忙的去拽秦宝儿的腿。
秦宝儿捏了捏手里的马鞭抬手便是一鞭,鲜红的血瞬间随着管家的衣袖淌了下来,忍不住淬了一口:“一个下人也敢来管我,给我滚开。”
管家吃痛,急忙松开了秦宝儿的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秦宝儿扬长而去。
初秋的风带着几丝凉意,天空中不多时飘起了细雨,苏锦心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火堆近了近。
“嗖。”匕首划过耳际的一侧带动了一阵寒风,只听一声闷响,匕首直直的扎在了耳旁的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