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民的反应倒是不大,只觉得新奇,甚至会有些担心,毕竟建厂是需要土地的。
林宇也早就想好了,自己家的位置就不错。
可当他话一出口,反对的人就出现了,这一次不是鹿子霖,而是学堂的徐先生。
村口的动静这么大,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徐先生本不想掺和,没想到有人想在学堂后面建厂。
这让本就瞧不起林宇的他,更加觉得其不务正业。
在徐先生的骨子里,士农工商的地位排序是固定了的。
当初林宇拒绝跟他学习,就已经触怒了他。
现在一个好好的秀才之子不想着如何光宗耀祖,反而做起了低三下四的商人行径,如何不让徐先生恼火。
自己堕落也就罢了,偏还想影响他的学生们,徐先生简直不能忍。
“我不同意,你们这些人都钻钱眼里了吗?不想着读好圣贤书报效朝廷,却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影响自己的孩子,你们还配为人父母吗?”
徐先生那叫一个激动,恨不得拿教条教训他们。
可当他看着这些麻木且无神的乡民,又觉得自己似乎多此一举。
和无知之民讲道理,纯粹浪费口舌。
人群中的白兴儿却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徐先生,朝廷都没了,学圣贤书还有用吗?”
乡民似乎被点醒,眼神里看着徐先生不似那般尊重,徐先生怒不可遏。
“混账之言,竖子之论.....”
这是徐先生一辈子的痛,学了圣贤书却不能报效朝廷,还被刁民兵痞嘲笑,要不是有好友相助,徐先生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安生。
他可舍不得这一片属于他的乐土被污染,他想证明自己的存在还是有价值的。
但他似乎高估了圣贤书在乡民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林宇开厂的决心。
诚然建厂的位置确实有些不合地理,但天天听着徐学究教着孩子们之乎者也没用的废话,林宇打心眼里鄙视。
要是搁在皇帝在位的时候,学这些还有些用。
徐老学究明知道改朝换代,明知道时代变了,还一味的蒙骗这些淳朴的乡民,着实有些可恶了。
老顽固是从不想改变的人,他不想改变自己,也不想让人改变,这就是老学究最坏的地方。
打着好心的幌子去误导祖国的花朵,林宇绝不会坐视不管。
见周围没人敢正视他,徐先生来了神气。
田福贤那样的人,他一个外地人可不敢惹,鹿子霖他也没必要招惹,反正也是个帮闲。
转眼一瞧,一脸冷淡的林宇,徐老学究一下子有了目标。
不是你要开厂吗?看我不骂死你。
说着就要前。
林宇一个手势示意“徐老,有话就说,别龇牙咧嘴的往我身靠,到时候出了事,我可说不清。”
一个痩棒骨,身无二两重,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架势倒是挺足,花架子一个,林宇不怕他,可也不想让旁人平白碰瓷。
徐学究以为林宇怕了他,心里更是底气十足,往那一站,张着嘴就要一顿数落。
田福贤碍于面子,忍不住插嘴道“意思一下就得了,这是白鹿原的事,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田福贤说道点,徐老学究面一板,来了怒火,呵斥道“我一个外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一个总乡约却只想着混过去,简直妄为一方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