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是怕贸然征兵会引起风言风语,让城内百姓陷入恐慌之中,但上次她粗略地扫了一眼温延没写完的文章,他的理由寻得很好,并不会显得很突兀。
想来也是被采纳了的,把手中的信放回桌面上:“朝国若是能尽快稳住局面,我们也就不会那么被动。”
宋晓镇凝眉:“希望如此,但储君那事你二伯说很奇怪,存在诸多疑虑,不是能很快解决的。”
宋知岁挑了挑眉,巧了,她也觉得奇怪,甚至是时间上非常说不通,从失踪受伤到现在已亡,就她知道的起码有一个月了,那若是中间捂着消息不往外传的时间又有多少,偌大个朝国连储君在哪儿都找不到。
最后人没了,才说找到尸体了。
皇室斗争腥风血雨,谁知道这中间谁做的局,谁撒的谎,谁杀的人。
从书房出来时,夜色浓重,云沉得厉害,残月被乌云遮掩住露出隐隐一半。
风带着丝凉意,吹落宋知岁耳畔的发丝,引着纷飞。
她回到屋子,就见温延淡然地坐在软塌上,眉头微簇,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她上前打了个招呼:“你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
温延微微一怔,抬头瞧了她一眼,才道:“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了。”
瞥了一眼她被袖子遮住的手腕:“手上的伤如何了?”
宋知岁将衣袖拉起了些,只见手腕上的红痕消肿了些,但依旧触目惊心:“上过药,大夫说过几天就会消。”
温延凝视了片刻那道红痕,半晌道了个歉:“抱歉。”
“用不着。”她梗着脖子没接受,上午从书房离开后,她仔细地复盘了一下自己做的这件事,确实是她做错了,遭罪也全然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谁。
“哦,对了,我一会儿要上后山祭拜一下我爹娘,你要不要一起去?”
祭拜?
温延看了一眼门外的天色,疑惑道:“这个时间去?”
“嗯,我每个月都会去,今天本想着用完膳再去的,但大伯那边临时有事,就耽误了一会儿。”
边说着她边打开柜子把里边早已折好的金元宝等东西都翻了出来,打包一起带着。
温延:“可现在已经很晚了。”
宋知岁露出茫然神情:“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温延:“……”倒也没有,就是不太吉利。
而且很半夜祭拜……
“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她把东西打包得差不多,就准备往外走,全然不在乎温延去不去,她本身就是随口一问,他去不去其实压根无所谓。
温延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妥协:“去。”
于是大半夜本该睡觉的时间,宋知岁提着灯笼带着温延上了后山,走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爬到后山上,毫无遮掩下,风将两人衣袂吹的翻飞。
墓碑竖立在一片花海中,周围处理得很干净,没有杂草,花朵艳丽,就连墓碑都很干净。
温延一眼就能看出来,小姑娘经常来这个地方,想要把这里变成这样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
宋知岁将一个小盆放在墓前,把事前折好的一个个硕大的元宝放进去,引燃火折子,火很快把元宝吞噬干净,剩下一堆的灰,还隐隐冒着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