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昨晚徐曼曼那一出所赐，小伍愣是一整夜都没有睡好。第二日起床，就他顶着老大一对熊猫眼，要不是他本身肤色就偏黑，可能会更明显一些。

陈念昨晚出了一身汗，早上起床虽不能说是神爽气爽，但那点低烧倒是全退了。

雪看起来似乎小了许多，但其实仔细看去，是半夹带着雨的。

雪和雨混在一起，让本来就已然够冷的天，更是雪上加霜。陈念注意到比起昨天他们入睡前，水位又涨了至少一半。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果是只下雪的话，说不定还能等着部分水面结冰，让那些躲在高处的人能试在从冰面上逃离开，但现在雨雪交加，水面难以成冰不说，如果一不小心落到冰水里，生还的机率也变得更小了。

随着天色渐亮，能依稀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相邻的邻居偶尔会跑到自家的露天大阳台时传过来的，就像其它所有的高楼一样，原本住在下面的人都往上移动寻求高层住户的收留和帮助，陈念她们自然也会遇到有楼下的人前来敲门的，不过陈放没有要帮助别人的打算，其它人也就没去开过门。

小伍像昨天那样拿了盆子放在外面接着雪水，一盆拿来做简单的洗漱，一盆备用着准备做饭时用。徐曼曼是他们中所有人中起得最晚的，小伍瞅着徐曼曼从她房间里走出来，偷偷打量了她好几眼，但一有可能会四目相对时他就会先一步赶紧移开，十分明显，这让陈念觉得很奇怪，明明昨天他们俩不是挺好的吗？

徐曼曼肤色除了略显苍白外都很正常，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小伍绝对想象不到徐曼曼昨晚那副奇怪的模样来，又想到昨晚，小伍就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手上还残留着那种滑腻腻的触感，每个呼吸间都还能记起当时嘴里的那股子淡淡的腥味。

像是腥鱼一样，他半夜跑到阳台外抓着雪往嘴里塞了好几轮，牙齿都要冻僵了才回房间去，不过可能是心理创伤太大，小伍老觉得嘴里那股腥气怎么都去不了。

陈念用肩膀轻轻撞了徐曼曼一下，凑过去在好友耳边颇有些八卦意味的问：

“小伍他怎么怪怪的啊，你们发生什么了？”

结果这话是陈念问的，徐曼曼却抬头看向陈放，她嘴边噙起笑意来：

“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啊。”

离得很近，徐曼曼又是抬头的动作，陈念意外的发现她耳下有两道长长的红色疤痕，刚刚还在好奇徐曼曼跟小伍是什么情况，此时注意力却全然被带到那两条疤痕上了，陈念非常吃惊：

“曼曼，你耳朵后面什么时候受的伤？”

徐曼曼听到这话后明显一愣，陈念已经抬了手准备将她披着遮掩住伤疤的头发往后捋，从陈念靠近徐曼曼的那一刻，陈放就一直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她们俩，此时发现徐曼曼明显有不对劲的地方，陈放适时将陈念拉了一把，就这个微微的停顿，徐曼曼已经错身后退了两步。她一手摸着耳后位置，一手在面前摆了摆：

“之前在水里不小心弄到的，没事的呀。”

陈念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包里还有消毒药水，用不用再上点药啊？天气冷，伤口不好好处理的话会溃烂发脓的……”

“真的没事啦，已经好了，就是看起来吓人而已。”徐曼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小伍，于是主动提到，“小伍呢？我去看看他要做什么好吃的。”

然后就往厨房去了。

陈放看着徐曼曼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问陈念：

“曼曼的伤口是什么样的？”

陈念就把看到的老实跟她哥说了，陈放听完，总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信息要跳出来，不过一时总想不出来。他看着还有些担心徐曼曼的陈念，告诉她：

“我看曼曼挺不愿意你提起她的伤疤的，可能是心里不舒服吧，你们女孩子不是都爱美吗？你也别一直追问了。”

陈念想想也是，之前没有注意到，但今天徐曼曼的头发是故意往耳边遮掩了几分的，如果不是陈念站的角度偏巧，也不一定会发现。

陈念想到上个世界徐曼曼的手臂……那个时候她想关心徐曼曼的手臂情况时，徐曼曼就十分抵触……两条伤疤都让她那么在意的话，上个世界徐曼曼失去手臂该有多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