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9 章(1 / 2)折琼枝首页

这一遭动静吓坏了柔兰,她忙退后站好,望着他,眼里噙了着急,“二爷……”

她的担心溢于言表,祝辞不紧不慢收回手,唇边微笑不变,“扶一把而已,紧张什么。”

柔兰不说话,蹙眉望着面前的男人。

他看起来情况并不太好,额角薄薄的汗,身上温度滚烫。她心中更加着急,想到降温的法子,立刻转身出去,“柔兰去给二爷打水来,擦一擦汗。”

“不用,”祝辞道,“这种事情,让外面人去做。”

计铎很快让小厮送来热水。

柔兰将屋门打开,端着热水到了床榻边,用干净的白布巾拧了,回想着从前自己发烧时母亲给她擦拭额头的方法,抓着热巾帕过去,却又猛地停住脚步,踌躇着。

祝辞看着她这副犹疑的想过来又不敢靠近的模样,低声笑了笑,“怕什么?”

他倒是第一次见伺候人这般害羞的丫鬟。

眼前男人寝衣并未穿拢,露出健瘦结实的胸膛,肌理分明,他额角浸了汗,斜斜靠在床架子边,偏生嘴角又噙笑,睨着她,目光灼灼。

柔兰这回是脚底下都生了钉子,站都站不安稳,她耳尖烧了又烧,心中索性豁出去了。

二爷是病人,她是过来照顾人的,这么多顾忌做什么。

况且二爷现下看起来确实不适,她若这样多想,便是她的不对了。柔兰心中念叨着照顾病人,旁的什么也不想,过去蹲下。

她白皙小巧的手拿着温热的巾帕,靠近了祝辞,可她才碰到他的额头,又是一怔,那温度高的厉害,她手冰凉,碰着都烫手。

方才她已经让计铎去请大夫来了,可大夫过来需要时间,现下得赶紧让二爷体温降下来才是。

男人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汗浸湿,柔兰压下心中的怯意,小手轻颤着,将那裸露在外的皮肤仔细擦拭过,犹豫少顷,还是看向祝辞,问道,“二爷屋里,可有备着的衣裳?”

问完这话,她耳尖已彻底烧起来,一面担心,一面却又觉得赧然。

从前母亲照顾她时,也是让她发了汗后将湿衣裳换了,可现在这里说出这话,却仿佛是她刻意要让二爷换衣似的。可既然发了汗,便不能再穿着湿了的衣裳,湿气会加重病情。

祝辞原本似倦了,正闭着眼睛休息,听见她这话,略抬了抬眼皮,唇边弧度轻扬,低声道,“倒是我忘了同你说,衣裳在架子上。”

柔兰将巾帕放回铜盆里,转身去拿,思衬片刻,还是将屋门关上了。

光线霎时被隔挡在屋外,柔兰拿着干净衣裳过来,踌躇地站在床边,“二爷。”

祝辞低低嗯了一声,站起身。

他很高,足足比柔兰高了一个头。方才坐着时柔兰不觉得,现下他站起来,靠近了她,才觉得压迫感十足,连阴影都彻彻底底将她笼罩。

身后橙黄的烛火跳动,柔兰手都不知道放哪儿了,手里干净的衣裳都仿佛灼烫起来,拿都拿不住。

她、她没给男人换过衣裳……

祝辞半晌没见她动静,抬眼看向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柔兰眼睫不自在地颤了下,低下去,强装若无其事地走近他。

男人不仅身量高,她才靠近,男人身上淡淡的沉水香便袭过来,明明是薄淡温和的香,却隐约带着强势侵入鼻尖。

不知是不是屋门关上了不透风,柔兰的脑子有些发懵。

她定了定心神,那双小手鼓起勇气,去解祝辞身上的寝衣。

那衣裳本就松松垮垮搭着,她并不需如何费劲便能褪下,将换下的衣裳放在旁边那一刻,她立刻快步跑开,去拿搭在案几上的干净衣裳。

屋中光线昏暗,祝辞略垂着眼睑,视线凝在那道有些手忙脚乱的娇小身影上,慢慢的,眼底染上薄薄的笑。

她似是很紧张,紧紧抿着唇,分明胆子小,却依旧要一声不吭强装从容,殊不知烧红的耳尖早已出卖了她。

“没伺候过人?”他问,声音仍有些哑。

柔兰低着脑袋,乖乖摇头。

她才摇了头,便听面前男人胸膛中溢出低沉的笑,于是更加窘迫。

男人身量太高,她够不着,轻轻踮了下脚尖,去给他整理衣领,可踮起的脚尖并不好保持平衡,她腿发着软,轻颤的手好几次碰到了他的身体。

二爷平日在外衣冠风流,端是儒雅温和的翩翩郎君模样,可身上却极为健壮,触感硬邦邦的,极有阳刚之气。

柔兰咬着唇。脑子嗡嗡的,什么都想不了,只能紧紧盯着手里的系带,小手笨拙地缠绕着。

就在她快要无地自容的时候,祝辞一句话解了她的窘迫。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