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房间，云郢也不想再限制她，松开手任由她睡在床上。看她嘴里还在嚷嚷热，他卷起袖子到臂弯转身朝洗手间去。

酒店里面指望有盆这种东西概率不大，云郢环视一圈抽走壁挂上的毛巾，将洗手台冲洗一遍放满水把毛巾放进去浸湿，小等片刻拧干毛巾水重新回到卧室。

床上的人已经换了个姿势趴在柔软被子上，白皙脸颊染上片片红晕，莹润的双唇像含苞待放的花蕾，上衣随着她手臂蜷缩露出腰侧白无瑕的肌肤。

云郢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副光景，像是在考验他定力如何。站定在离床不足三步的距离，冷水浸湿的毛巾在掌心里慢慢预热。

“热……”

云郢蓦地惊醒，寡情的脸头一次出现失措的懊恼。他折回洗手间将刚才的毛巾重新丢进洗手池里，冷水大面积扑打在手背上将突然的燥热尽数冷却。抬头盯着眼前宽大的镜子，微漠的脸重新映入眼底。

水声哗啦啦作响，云郢低头看洗手池里被水淹没的毛巾，因为力的作用在里面翻翻滚滚，每当鼓起一小块很快又会被水柱打回原位，循环往复直至他关上水龙头。

云郢慢慢抬起双手撑在洗手台沿，注视渐渐归于平静的水，胸口似有一团邪火促使他忍不住握拳捶入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六年未见。

呵。

六年……

云郢敛下所有情绪，拧干毛巾走进房间，看床上的人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他走上前动作不算温柔将人捞起，湿漉漉的毛巾在她脸上不停擦拭，蹭红了她的肌肤。

“疼……”她嘤咛一声，眉头轻轻皱起。

云郢不经意放缓动作，望着她眉头舒展，紧绷的下颚渐渐柔和。

或许是湿润的毛巾让黎姿舒服了不少，紧闭的眼眸此时缓缓睁开，双颊酡红和眼前人四目相对。

她缓缓抬手轻柔抚摸上他的脸：“姐姐有钱。”

“？”

云郢还未明白她话中之意，柔软的手攀附上他的后颈用力向下一扯，她得逞笑了，眼尾卷起微扬的弧度，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双唇纠缠的一刻起，过往云烟全部窜入脑海之中。

他记得她曾在操场为他加油助威。

他记得她揪住别人衣领为他讨回公道。

也记得她不管不顾跳向他后背大声喊他暗恋她。

记忆一点一滴被勾起，云郢紧闭的薄唇终于微启，手里的毛巾被随意丢在地毯，他化被动为主动扣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昂起下颚，接受他近一步地攻势。

黎姿弯起的唇倏然消失，呼吸变得越来越薄弱，她用力捶打他背：“唔……”

云郢感受到怀中人挣扎，用力咬了下她的唇轻笑松开，盯着眼下娇艳欲滴的唇出自他的杰作，满意倾身靠近她耳边低语：“别试图勾引我。”

知道她酒醒后根本不会记得他说过的话，但男人骨子里的好胜欲注定他不会落入下风。

黎姿惺忪望着他答非所问：“你干嘛亲我？”

他哂笑：“是你主动的。”

她皱眉：“你可以拒绝啊。”

云郢轻嗤：“我拒绝。”

黎姿摇头：“不是拒绝这个……”

他握住她急着挥舞的手：“我拒绝你的提议。”

黎姿脑子里乱哄哄的，耳边好像有很多声音在响，她烦躁地揉揉头发，从他怀里翻滚到一旁安然睡去。

云郢看眼前用被子裹成粽子的背影哑然失笑。折腾了这么久，应该不会再醒了。

他随手将地毯上的毛巾捡起走出卧室，轻轻关上房门，刚迈出一步又折回将紧闭的房门重新打开留下一条细缝。

“云总。”

云郢单手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站在落地窗前看楼下车水马龙的街景，正在通电话。

“最近注意媒体那边。”

“是分公司造势吗？”

他抬颚，沉默数秒：“不是，关于我的私事。”

-

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光线透过落地窗散进房间里，落在床上的人脸上。

黎姿感受到四周投来的暖意，在口干舌燥中醒来。她缓缓睁开眼，碍于光线刺眼将脸埋进被子里缓了会磨磨蹭蹭起来。头重脚轻的感觉让她双脚落地的瞬间险些站不住，又跌坐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