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今年过了个好年,剩下的那个猪头跟那天一样煮熟做成凉拌,还有让他们忍不住捂鼻子的猪下水也经过林真的手成了溜肥肠、猪肚煲、爆炒腰花、水煮肺片,吃得林家人恍惚以为自个儿在做梦!
过了年,天气稍微晴朗开,村里就忙开了。
林家也抢着春耕把高粱和荞麦种下去,只是相比往年多了一道程序,栽种的时候先在坑里放两把发酵过的土粪,再扔种子。
肥料这事儿早就在鲤鱼村传开了,路过的老农都会凑上来看看,摸两把,对地里头的林父大声道:“这就是那什么肥料?”
背上背着满满一大背土粪的林父擦擦额头上的汗,黝黑的,有不少深深纹路的脸上出现笑:“对,刚从院子里挖来的,还热乎着呢。”
老农们都摇摇头:“看着也没什么神奇的,怕是要白忙活哦。”
林父把背篓放到田埂上:“反正都是泥巴,除了费点力气也没什么,三师伯要不要拿点去试试?”
老农连连摆手:“家里就那么几亩地,不敢跟你似地折腾,”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你忙吧,我们走了。”
走得不远,几人的声音传到林父的耳朵,说他们被林真迷了心窍,搞不好今年一家人都要饿肚子。
林父就当没有听到,拿着撮箕把背篓里的粪舀出来递给地里的其他人,一家人忙得一颗汗水摔成八瓣。
林二嫂也回了一次家,跟家里人说了肥料的法子。
不过因为时间不够,堆肥的法子不能用,林真便告诉林二嫂可以换另外一个,把粪坑里头的粪挑出来,一桶粪加两桶水,栽种之前淋一次,苗长出来淋一次,苗有膝盖那么高再淋一次。
林二嫂回娘家的时候林阿爹特意叫他把林真带去的那块布的一半带去,再捎上一小包沾了糖粉的糖块。
赵阿爹看见他拿来的东西差点儿吓到,把赵秀拉到角落里叠声地道:“你阿爹知不知道你拿的什么东西来,秀儿啊,你可不能跟你堂伯母家的丽姐那样,掏空夫家顾娘家,现在想回去人家都不要。”
赵秀拍拍他:“就是阿爹亲手给我的,阿爹,我懂事的。”
“可也不用这么贵重,又是布又是糖的。”不管是布还是糖,在赵家这里都太贵重了,说句难过的,赵大哥的两个哥儿从出生到现在都还没有尝过糖味儿呢。
而且赵阿爹对林家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虽说比他家好,但也就那样,不然两家也成不了亲。
赵秀道:“是过年真哥儿拿来的。”
“真哥儿?”赵阿爹脸色变了,“他不是……”
林真在村子里的名声不说烂,但不会有什么好词,他为了勾搭上钱少爷闹的事儿人尽皆知,嫁给钱少爷后又从来没有回过林家,哪怕有人在镇上跟他遇见他也从来不打招呼,仿佛要把脚上的泥彻底抖干净,成为高高在上的镇上人。
哪怕后来被钱少爷休了,他也很快就搬到顾大家去住。
村里人是又看不起他的做派,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长得有这个资本。
赵秀道:“阿爹,真哥儿跟从前不同了,他从顾大那里知道了一个能够长收成的好法子,特意叫我来跟你们说。 ”
亩产一百多斤涨到三百斤,听了就没有不心跳加速的,赵家阿爹一咬牙一跺脚,最终听了赵秀的。
林家十几亩田地忙得林阿爹他们腰杆都要断了,好在老天爷赏脸,刚栽种完就下了几场春雨,土地里很快就冒出细嫩的新芽。
林真也把精力放到自己的事儿上,他跑了几趟镇上,把街头巷尾都走了一遍,最后决定做麻辣烫这个成本小,风险在自己范围内的生意。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自信的,就算不赚也绝对不会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