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第一眼就见到陈靖玄那张令自己深恶痛绝的脸，魔笛老怪眼睛一瞪，险些又抽过去。

“别生气别生气，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前辈，你听完也许就不生气了。”

陈靖玄连忙运转剑气，帮他调理气息。

然后不等反应，就自顾自说道：“是这样的，之前，考虑到前辈已经手脚俱断，经脉受创，也运转不了真气了，所以我一直没有废掉前辈的武功，但现在我忽然有些担心，前辈会想不开，拼了老命也要调动真气自绝心脉，所以，我有了一个想法。”

魔笛老怪心生不好的预感：“你，你想如何？”

陈靖玄神色变化，阴测测地说：“武道八重的真气，来之不易吧？可惜，要没了。”

没说完，已经抓住了魔笛老怪的手腕。

剑冲废穴。

魔笛老怪陡然发现，因受伤自己都运作不了的真气，竟然往对方手上流去，而遭创的经脉随着真气的流动，又传来难以言述的剧痛。

魔笛老怪忍不住发出惨叫，喷出一口鲜血。

陈靖玄面带笑容，为了让对方感受的更清楚，还有意控制吸收的速度，并不一口气吸干。

魔笛老怪大叫道；“不要，住手，住手，我说，我什么都说，快住手。”

陈靖玄不理。

“为了杀你，是为了杀你，我才操纵黑岩袭船的，快停下……”魔笛老怪发声哀求，说话都变得顺溜了。

“早这么配合，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我素未蒙面，无冤无仇，你又为何要杀我？”

陈靖玄这才停下，将吸来的真气化作剑气，对空排出，破空劲响，直至消散。

“我，厌恶一切，天赋高的人，每见奇才，杀心自起，必要毁之……”

魔笛老怪似乎彻底认命，断断续续吐露了自来心思所想：“本是，杀了方家子弟，在景南，已无容身之地，来到黔湖行省，又听闻，有弱冠而成宗师的，白玉飞，难抑杀心，追寻，而来……却在渡口，见你仗着，真气通玄，整日天人交感，招摇，过市，白玉飞，不过宗师，你却，真气九重，天赋还胜白玉飞，才弃他，杀你……”

陈靖玄皱起眉头。

本以为是与泽国那边有关的杀手，结果，却只是一个嫉恨世间天才的老家伙，临时起意？

他还想到当日在码头所见那名红颜相伴的白衣青年。

宗师与天地元气交互，常人是难以发现的，但却瞒不过同为武道宗师的感应，那人气度不凡，当时远远注视，应也是发现他与元气的交感，不知道魔笛老怪口中这弱冠而成宗师的欲杀之人，是否就是他。

心思百转，陈靖玄冷哼道：“知道我真气通玄，你还想凭一条异蟒，就杀我？”

真气九重，他当然还没达到，时刻与元气交感是万气自生之后的本能，不过在外人看来，确实是通玄真气的特性，难怪这老怪认错。

魔笛老怪道：“陆地上，没把握，水下，能杀你。”

“所以，你才在船行到江心时，操纵异蟒，想将整艘船击沉？然后在江中杀我？”

“是……”

“为此不惜让一船人陪葬？”

“对。”

“就因为，你……嫉妒？”

“嫉妒？嫉妒？”魔笛老怪陡然激动起来：“一句，轻飘飘的，嫉妒……你们这种，天之骄子，你理解，我们资质低下之人，练武的艰辛吗？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随随便便修行，少年有成，我们，我们兢兢业业，辛辛苦苦，想增强一重气，都难如登天？苍天，苍天，何其不公？你们全都是，畜生，畜生，该杀，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