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一个人,或许并非因为恨极了那人,有可能只是因为那人挡住了路;杀死一个人可以用很多种方法:可以一刀刺死,也可以乱箭穿心而死...……顾青筠却是被人用了一种极为痛苦的方式谋害,生不如死。
此时,脸色灰败的顾青筠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滚着,口中不可遏制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床边一个木盆上,血迹斑斑,那是顾青筠第三次吐的血——她被人下毒了。
身边站着的岑姨神情焦虑,身上的灰衣衣摆早已是血迹斑斑。知道顾青筠中了毒,可是她并不擅长此道,根本不敢给她喂任何药,只是端来一盆一盆水给她擦拭身子,她知道顾青筠一直很爱干净,希望这样能让她好受点儿。
不一会儿,一位年轻貌美的男子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只见他一身白衣,外穿浅蓝色衣袍,腰束一根同色系宽大腰带。来到床前细细查看床上躺着的顾青筠,修长的手指搭上了顾青筠的脉搏,眉头紧蹙。
岑姨见到该男子后,面上一喜,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有戚公子在,顾青筠有救了。
顾青筠睁开双眼,虚弱的望了戚公子一眼,苦笑一声,正想要说话。
戚公子眉头一皱,轻喝一声,说道:"别说话!"声音虽是冷冰冰的,却是少了阳刚之气。
戚公子打开带来的药箱,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紫色的药瓶,倒出了一颗鲜红色的丹药,简短的说了一声:"水。"
岑姨忙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戚公子将顾青筠的头微抬高,喂下红色药丸后,又从药箱拿起纸和笔,在屋内椅子上坐下,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岑姨见顾青筠虽还是蜷缩着,但明显痛苦少了很多,便连忙与另外一个丫鬟尤灵一起,将房间重新收拾一下,自己也将身上染血的衣袍褪下。她知道这位戚公子脾性,出了名的有洁癖,今日能忍受这一屋子的狼藉,已经是极为难得,若是平时,估计到了门口掉头就走了。
戚公子将满满两张纸写完后,将纸递给了岑姨,吩咐道:"立马去药房取药,煎药,每日一服。三日后再酌情增减。另外一副药每日药浴,连续七天。"
岑姨连忙道谢,匆忙出去了。
戚公子执起顾青筠的手,原本柔软温暖的手,如今已是冰凉冰凉的。只见戚公子将两支手臂的衣服推高,露出白皙的手臂,然后一根一根的银针扎了进去。
细细的银针在橘色的夕阳下,发出丝丝凉光。许久,戚公子再将银针收起,拿出另外几根银针,深深的扎入顾青筠的十指,不一会儿,红得发紫的毒血从指尖慢慢的流出来,染红了身下淡蓝色的被单。
顾青筠本就是一个身体娇弱的女子,这大半天的折腾早已耗尽了她的精力。随着指尖的血颜色由紫红变成鲜红,脸上灰败的神色也慢慢的褪去,徒留下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顾青筠沉沉的睡去,只是睡得并不轻松,紧蹙的双眉显示着她此刻仍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戚公子掏出雪白的手帕,细细的擦去了额头上的细汗,在旁边的水盆上仔细的洗着双手。
此时,岑姨已经进来,正静静的站立在一旁,等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