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生望向窗外，眼神有些飘忽。

静静地吸着烟，望着那迷林深处，然后轻轻地把烟雾对着窗外喷了出来。

一支烟后，史铁生感觉到了精神焕发，扔掉了烟屁股在车窗外。

史铁生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是一个月前的晚上，我做过一个梦，这个梦至今还清晰无比地存在我的脑海之中。

梦中的我好象在路上走，走着走着，就突然掉到了一个粪便坑里去了，我吓得想喊，却死活喊不出声来，唉，浑身沾上了屎尿，快把我熏晕了。

我能真正地感受到自己浑身奇臭无比，难受极了。

好不容易，我挣扎着从粪坑里爬上来后，就想到如何把自己身上的这些肮脏臭味清洗干净，我开始到处去找水源。

在路上，我经过了一处残桥，这座桥只有破败不堪的两端连接，似乎在桥的中间还有些隐性随时有断掉，让我失去生命的危险。

我能够清晰地感知道，只有我过得了这座桥，我才能清理掉身上的臭气，才能回到家。

于是，我大着胆子走上了那座晃晃悠修的残桥。

每走一步，都让我惊心动魄，还在残桥中央，遇到了一个故去好多年的同村人。

他也曾是我家的邻居，住的离我家很近，他还和活着时一样，当然是我小时候的记忆。

他和我打着招呼，对我说道：铁生啊，你来啦！走，和我一起去钓鱼去。

这人是我的一位邻居伯伯，我小的时候，经常缠着他，要和他一起去钓鱼，摸鱼，所以，他还象我小时候那般模样，要走过来拉我的手。

这时，我突然清醒过来，心说，杜伯伯不是已经死了吗？他怎么会站在这里，而且还不嫌我脏我臭？如果要是他还活着的话，见着我，他一定会骂死我。

他会骂我：臭死了，滚回家洗澡去。恶心死人了，如今，他似乎都没有发现我身上的臭味，这太不正常了。

我自己都无法忍受的臭气熏天啊？我正是要去找水源清洗自己的啊！

……

一想到这里，我立即一句话不敢说，擦过他的身边，扭头就逃。

他在后面飞快地追赶，还好脾气地对我说：“铁生啊，你看你掉烘坑了，那么臭，走，我带你去后面那条河里洗干净吧！”

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我心想，绝对不能让他抓住我，也不能跟他一起到他说的那条河里去。

死过的人，与我们活着的人，是阴阳相隔的人，我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想到这里，我拚命逃，可总感觉到他就在我后面，想要抓我一样，我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的一种恐慌。

杜伯伯就在我身上，开始变脸了，变得张牙舞爪，我虽然没有回头看，却能感受到，他的脸已经变成了可怕的鬼脸，从黑骷髅头里冒出一道道黑色的烟雾。

我能感受到如果我沾上了这雾气，会让我中毒。

同时，我还听到了身边有熟悉的人呼救的声音，“救命啊！救命啊！”

心说：这是谁？声音这么熟悉？我想去救，可是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