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好了?”
看着眼前早已停笔,正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不时还拿眼偷瞄她的史二,云之幽扬了扬眉,走近将宣纸拿了起来。
“这……就是你画的?”
看了眼纸上所画,她眉心微蹙,斜睨了史二一眼。
“嘿嘿,我……”史二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尴尬道,“你知道的,我爹虽然一直想把我培养成读书人,可我实在不是那块儿料。再加上当时一味与他反着干,也实在没怎么花心思在上面。”
“好吧。”
云之幽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纸一折,便准备收入怀中。
“哎,等等——”
“怎么了?”
看着匆匆忙忙伸出一只手臂拦住自己的史二,云之幽挑了挑眉,睁大眼睛略带不解地望着他。
“你……小姑娘,你不是说就看看这东西长什么样就行了的么?”
云之幽斜睨了她一眼,不确定道:“我……说过么?”
看着面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的史二,她忽然转了转幽深的眼眸,扯开嘴角轻笑道,“对哦,我好像是说过。哈哈,是我糊涂了。”
说罢,她扬了扬手中宣纸,将之放在油盏上点燃,看着其在火盆里一点一点化为灰烬,这才跟终于放下心来的史二离开了此地。
……
时间一日日度过,云之幽她们在阳果客栈这一住,便又是半个月。
这半月来,她与史二再无任何交流,即便是在客栈内点餐,也不过简单的嘱咐两句,便不曾多言。两人之间就仿佛混不认识一般。
而陶平宁为了养那日在迷雾区所受的伤,更是鲜少出客栈。
所以,云之幽也只每日出去溜达那么一会儿,回来后,便日日在客栈自己的房间内勤加修炼。
这一日寅时,阳果客栈天字二号房的屋子里,云之幽静静盘膝坐于室内大床之上,一缕缕微弱的碧光自她身边环绕,灵气轻微波动间若隐若现。
她闭着眼睛,稚嫩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层汗意。
不多时,她身上灵光越来越盛,灵气波动也显得极为不稳定起来。
云之幽眉心紧皱,脸上突然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好似十分吃力的样子。
碧色的灵光将她的脸映照上一层碧意,豆大得汗珠开始从她的额上滴落而下。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了卯时初,直到清晨的第一束光从窗口射进时,云之幽忽然轻哼一声,面上表情终于舒缓,痛苦的神色褪去,看样子,竟是轻松了不少。
她若劫后余生般缓缓吐出一大口浊气,收回打坐起势,慢慢睁开了眼睛。一道澄静如水的碧光从她眸中一闪而过,转瞬间又恢复如常。
她起身动了动,身体骨骼突然发出一串噼里啪啦的响声,转而一股极为浓烈的臭意从身上传来。
她嫌弃地轻啧了一声,皱了皱眉,随手掐了一个凝水术的法诀,召来了一团清水,自头顶从上一浇而下。直接让她里里外外被洗刷了一遍,真真是湿了个透。
看了眼自己现在的样子,她撇了撇嘴,似乎还是不甚满意的样子。又信手捏了个除尘诀,将自身上上下下的泥垢去了干净后。这才稍感满意的又掐了个诀,一团明亮的火球便自她掌间升起。
她身上忽然浮起一层淡淡的碧色光罩,控制住火球、聚而不散,云之幽将自己衣服烘干方才将其熄灭掉。
“咦?”
做完这些事,觉得一切如常的她,刚准备推门下去找吃的,谁料,人尚未至门口,她却忽然轻咦了一声,顿住了脚步。
“刚刚我居然一连举重若轻地施展了那么多法术?”
她站定,自言自语道。
“这练气六层跟五层的差距可比那四层跟三层的差距大多了啊。”
她眯了眯眼,忽然意味深长地喃喃道。
原来,刚才那一番折腾,正是她在突破炼气五层到六层的瓶颈。其实她的修为,早在半月前就已经到达练气五层巅峰了。
而这个冲击瓶颈的尝试,半月来她少说也试了有三次了。到今天,终于成功了。因为心里有数,所以相对而言,她反倒没有太大的突破的欣喜感。
却没想到,一番无意间的法术施展,居然能这么行云流水、举重若轻,以前施展时许多不曾深入理解的诀窍,竟有如醍醐灌顶,无师自通起来。对法术的精确控制简直提升了一个档次。
而且,似乎不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