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喝过后,简单休息。青儿和小侯爷知道夏忆罗归心似箭,等到恢复七八分体力便再度出发。夏忆罗心中感激,嘴上却也没说什么,因为她知道那是多余的。暗暗发誓,只待以后,她二人有事,自己也必是刀山火海,虽死不辞。
在青儿的带领下,她们很快走出大山,来到一个不大的市集,三人买了许多干粮,又换了衣裳,毕竟道者素袍太过扎眼。小侯爷买下两匹快马,自己一匹,青儿和夏忆罗一匹,三人飞速奔向曲灵城。
曲灵城正是金夏镖局之所在,大巨国京都巨唐城的辅城之一,也是从白马岭到巨唐城的必经之地,相距两地分别只有三十余里。
现在,所有夏家的人都被关在曲灵城的监牢里,死难的人尸身也被运回曲灵安葬。所以,一切还要从曲灵开始查起。
三人飞快赶路,日夜兼程,每一次停下都是担心马匹熬不住。三人趁着马匹进食休息,急速补充体力,然后或是小侯爷讲述御剑术,或是几人借着《静心诀》一起感受灵气。
昼夜相继的七天七夜,她们赶了整整本需九天的路程。日落时分,夏忆罗回到故里,看见城门上的“曲灵”二字,不免心头一酸。遥想一年多之前,自己和家人在此作别,只身去往穷离山。不想,对于爷爷,这一别,竟是阴阳不再见。
两匹马,三个人,在古城的夕阳下拉长身影,凝望着老旧的城门。一人心酸,两人因她的心酸而失落哀伤。
良久之后,夏忆罗长叹一声,“走吧!进去吧!”说着打马前行,小侯爷赶紧跟上。
一进城门,仿佛进到另一个世界。熙熙攘攘的行人,让她们不得不下马前行。石板铺成的街,两侧尽是叫卖的小贩,有人笑脸吆喝着,有人红脸议着价。再后面,是两三层的酒肆茶馆,嬉笑的才子佳人,怒骂的地痞泼皮,喧闹嘈杂。
三人皱着眉,艰难地在人群中前行。青儿和小侯爷跟着夏忆罗左转右转,趟过几道胡同,鼎沸的人声渐渐消失。经过一片池塘,一群白鹅嬉戏,仰头长歌。绕过池塘,就看见一座高墙大院,门口石狮依旧威严,朱漆大门上贴着封条。
夏忆罗一怔,往事电转,心下难过。三人在门口驻足片刻,青儿拍拍夏忆罗的肩膀,夏忆罗冷吸一口气,强提精神,领路离开。在街角拐弯,转到小巷,左右留意,确定没人,夏忆罗翻墙进去,推开后门,三人这才进院。
这是后院,夏家家眷的住所。借着月光,依稀可见院落依旧整洁,只是花草的杂乱和被人声惊走的夜猫,显示这院落有好些日子无人打理。一步一景一伤心,一砖一瓦思旧情。夏忆罗情绪逐渐低落,青儿和小侯爷也不便多说,就那么跟着。
绕到前院,拴好马。走在石板路上,就看见一口大缸,三足兽首的铁缸,缸里面的水只剩下小一半,荷花扑倒,干枯凋零。上台阶,是练武场,兵器架和木桩散乱倒地,满地的各类兵器。金夏黑云旗依旧随着轻风飘动,有气无力的。
院中四处散落着:梨木的凳子、梳妆的小箱、碎裂的瓷片、各类的瓶瓶罐罐、粗布的衣衫。夏忆罗左看看,右看看,一脸冰霜,慢步向前走。进到屋内,更是混乱,就像遭了匪一般。夏忆罗靠在桌边,泪眼婆娑。
青儿走过去,拍拍夏忆罗,“等我们找回你爹,查明真相,救出你家人,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夏忆罗抬起眼看看青儿,楚楚可怜,坚定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