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顺天府外大约五十里的位置落地,他们刚刚站稳,就有人寻了过来。
安王果然已经知道了他遇刺的事情,赶来寻他们的人都是从顺天府的方向来的,身上还都穿着飞鱼服,一看就是宫里安排出来的。
“卑职救驾来迟,还妄陛下恕罪。”
前来请罪的是飞鱼侍卫千户张迟,也是安王安插过来的人
在宫里的时候,张迟是沈钰洲贴身的侍卫之一,这趟出来因为出宫是因为担心人多招摇,才没带着张迟一起出来。
沈钰洲看着围过来的飞鱼服侍卫,作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你们终于来了,吓死朕了。”
太医没有一同前来,想来是赶不及。
张迟行礼之后,上前简单检查了一下沈钰洲,确认他没有什么问题,便护送着他上了马车。
“陛下,此地危险,卑职先送您回宫。”
沈钰洲撩开帘子,面上的惊色还未消退,他点点头,“好好,快回去吧,外面太危险了,以后不敢再出来了。”
就算安王不把他当回事,两次出宫都出意外,安王日后肯定也不会再让他出宫了。
安王多疑,不如由他先摆出一个日后不愿再出宫的态度,多少能干扰一下他的判断。
飞鱼服侍卫围在马车周围,护送着沈钰洲回宫。
马车行到一半的时候,沈钰洲听到有马蹄声靠近。
他将马车帘子撩开一条缝,往后看了一眼,是出城时跟着他的护卫回来了。
两拨人汇合,互相交代了下情况。
沈钰洲隐约听到他们说,偷袭的难民都跑了,他们追上去抓,这些难民却比耗子还灵活,他们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竟然抓不住。
陛下被难民冲散了,他们自然要把重心放在寻找陛下上,所以就没再管,让那些难民离开了。
张迟听着,眉头微微收紧,“你们竟然连那群饿了两个月的难民都抓不住?!”
汇报的侍卫那人惭愧的低下头,“大人恕罪,是我等失职。但那些难民真的很奇怪,就算他们对这里的地形比我们熟悉,也不该逃得过我们的追捕。”
张迟摆摆手,“罢了,这些话你回去跟王爷说吧,当务之急是将陛下送回宫。”
交谈声停止,马车缓缓前行,沈钰洲也将帘子放了下来。
听到方才侍卫与张迟的话,他略略松了口气。
今日装作难民的,都是傅将军的私卫。
傅将军早年征战沙场,在军中很有威严,是安王的眼中钉。
将军府中可用调配的私卫本就不多,若是再有折损,一直盯着傅家的安王恐会有所怀疑。
更何况,此次行动是为了将难民收入他的麾下,若是为了收录难民,导致傅家私卫有伤亡,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虽然傅家私卫扮作难民会引起安王怀疑,但没有证据,安王也只能怀疑。
以安王的傲慢,顶多也就是看他看得紧一点,看傅见白看得紧一点,近期他们也不需要搞什么大动作了。
回到宫里,沈安柏已经在太极宫等着了。
沈钰洲见到他,立马上前扑到他怀里,心有余悸地说:“小叔!吓死朕了!”
沈安柏严肃的表情稍淡了些,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沈钰洲的后背,“陛下受惊了。”
沈钰洲抬起头,像是在外受了委屈终于见到父母的小孩子一样,跟沈安柏喋喋不休的抱怨:“小叔你不知道,外面真的太可怕了,朕再也不出去了。”
“今日刚走到城郊,枫叶林还没见着,就跑出来一群衣衫褴褛之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也不知那些是什么人,围住我们的马车之后,朕都要吓死了,怎会有如此不懂礼法的刁民啊!”
“后来朕还跟护卫们走散了,幸好傅美人跟在朕身边,不然朕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安柏目光审视地看着沈钰洲,听他讲完这些话。
听到最后一句,他又抬头,朝傅见白看去。
不远处的傅见白身姿挺拔如松,站在背光处,目光有些深沉。
对上安王的目光,他没有躲避,就这样直直迎了上去。
其实跟在沈钰洲身边两个月,经过他的熏陶,傅见白如今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不会再把情绪都展现在脸上了。
但今日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看见安王就想瞪着他。
不是因为安王怀疑他,而是因为安王的手,一直放在陛下的后背上。
他可是陛下的妃子,是陛下的妾,他这般关系都没这样跟陛下如此亲密过,安王有什么资格?!
两人可是叔侄关系,多大年纪了,还是如此身份,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搂搂抱抱。
陛下年纪尚小不懂的,安王也不懂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