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瑞菈已经死了，现在操控她尸体的是小骷，这件事在张恒的小圈子里不是秘密。

始作俑者的格林和波利娜知道，伯克萨斯知道，诺鲁和斯克兰知道，萨尔提也知道，连远在研究室的谢尔夫都知道了这件事。

但是除了他们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列瑞菈已经死了。因为列瑞菈每天都会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用演讲或现金奖励的方式鼓舞士气。

本来大家是准备在战役结束之后，让波利娜把小骷的灵魂火抽出来，然后声称列瑞菈染病死亡。如今战役早已结束，波利娜却迟迟没有把小骷的灵魂火抽出来。它依旧操纵着列瑞菈的身体在军营中活动，而且行为举止越来越像真正的列瑞菈。

不是波利娜不想把小骷的灵魂火抽出来，前几天她就想这么做来着，却发现小骷的灵魂火已经抽不出来了。同时她还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列瑞菈的尸体居然有温度了。

尸体有温度，这不算是错话。活人刚变成尸体的时候，不就是有温度的吗？等尸体没了温度，那就是死透了。不死生物的躯体要么是尸体，要么是骨架，都是死透了的东西。除非把它们的躯体放在火边烘烤一段时间，否则它们的躯体是绝对不会有温度的。

这让波利娜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让小骷伸出手来，用小刀在列瑞菈的手上划了一刀，结果立刻就见血了，而且是鲜红的血液。而且列瑞菈明显的露出了疼痛的表情，这表情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自然的流露，连小骷自己都对此感到诧异。

波利娜仔细一想，突然意识到小骷好像已经有段时间没吐过食了。所谓吐食，就是不死生物将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不死生物是不需要进食的，它们也没有消化能力——别说是消化了，它们的消化系统就是个摆设，胃袋和肠道都是没法蠕动的。

有些时候，它们的主人需要它们扮成活着的动物，而活着的动物是要吃东西的。吃掉的东西无法消化，时间长了就会在体内腐烂发臭，让它们变得非常难闻。为了避免这一情况的发生，不死生物吃了东西之后，要及时吐出去才行。

之前小骷都是在波利娜的掩护下偷偷吐食的，吐食的场面比较糟糕，所以波利娜从来都不去看。后来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身为高端战力的波利娜也上了战场，在那之后她就忘了掩护小骷吐食。后来她倒是想起来了几次，但她觉得小骷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该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借口，找什么样的地方去吐食，所以并没有在意。

后来战役结束，这家伙算是彻底忘了这件事。这几天她一直呆在列瑞菈身边，与她一起应付那些贵族。在这期间，小骷每天一日三餐正常进食，却根本没有吐过食。而且她隐约记得，最近小骷好像偶尔会露出疲惫的表情。它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往往只有它和自己在场，身边没有其他人，它完全没有伪装的必要。

灵魂火无法抽出，躯体有温度，会流血，不吐食了，而且还会感觉疲惫，并自然的露出相应的表情。这些情况中的任何一种，波利娜都是没见过的。于是她立刻询问小骷，除了这些发现之外，它的躯体还有没有其它不对劲的地方。

小骷表示，它的躯体好像哪里都不对劲。不光是躯体，它的记忆也出现了问题。前段时间一直有别人的记忆涌入它的记忆库。这明明是别人的记忆，可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认为这是自己的记忆，很快就将其全部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