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二位公子也早些回去吧,恕寒舍招待不周。”
鹿沧凌得这句话就代表着主厅内的聊天时间结束。
葛清玉和隋知也不是脸皮厚之人,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了,那自然也不好再叨扰下去。
下次再来便是。
临走之前,隋知突然发问:“请问鹿小娘子你家里的茶叶哪里可以买到?刚刚那一杯实在是让我回味无穷。”
鹿贺凛刚听到这句话时,还愣了愣,后又突然发笑,道:“隋公子,这是我自己做的果茶,你若想喝多去识香阁转转便可以喝到了。”
鹿贺凛突然之间得发笑自然也就是这个原因。
因为大客户来了。
既然之前那葛公子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用两千两黄金买得两千粒香丸,那么作为葛公子的朋友,鹿贺凛相信这位隋公子的财力自然也是十分雄厚的。
不得不说,见缝插针的宣传可不就被鹿贺凛给玩明白了吗?
“识香阁?”
隋知听言满脸问号。
而鹿贺凛则是笑盈盈地说:“是我开的一家营生铺子,里面的雅间备有我自制的果茶和花茶。“
隋知听完,也不懊恼鹿贺凛这为了做生意市侩的行径,只是笑笑说:“那若有机会,隋某一定要去鹿小娘子铺子里的雅间坐坐。”
“那便恭候隋公子的大驾。”
说完这句话后,鹿贺凛又是款款一礼。
便代表着送二位公子。
“那位鹿小娘子开的铺子是做什么的?”隋知在回去的路上,一边走一边问着身旁的葛清玉。
葛清玉:“就是你感兴趣的香丸。”
!!!!!
葛清玉的话让隋知大为震惊!!
这等不凡的香丸直接拿来卖不就相当于践踏它的价值吗??
不行!
不能这样!!
想着,隋知便要转身往回走。
还是葛清玉眼疾手快的把往回走的隋知拉住,疑惑的问他:“你干嘛去?你没看到那位鹿小郎君一点都不想我们再待在那儿吗?”
隋知作为一个医师,手劲自然是没有从小习武的葛清玉气力大,在实在挥不开葛清玉的手后,隋知才说道:“那等不凡的香丸怎么能拿来卖呢?岂不是践踏了它的价值?应该让人来求才是。”
就像让人来求他出手一样。
隋知如是想着。
但拉着他的葛清玉则是满头黑线。
这隋知怕不是有点毛病?
真以为人人都能和他一样脾气这般怪异?
“并不是所有的香丸都和我们之前用的一样。况且,人家姐弟俩也是要过日子的,你以为跟你似的喝仙露?”
谁知隋知听完葛清玉的话后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更激动了,道:“怎能让女子养家,她家弟弟作为一個男子,竟这般无用?”
…………
葛清玉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这隋知是真的傻啊。
看来他得回去跟殿下说一下,这人太蠢招揽不得。
但现下最主要的是把隋知拦下来,葛清玉只能无奈的说:“人家鹿小郎君才六岁,你让他怎么养家??鹿小娘子自然年纪也不大,以至于识香阁的掌柜都由别人代理。”
说起来姐弟二人还是挺不容易的。
要不是那位鹿小娘子有这等手艺,说不定他们的生活会非常的艰苦。
不过还好,那位鹿小郎君实在是聪慧。
这么小便考过了府试,还是甲等。
想必再过不了几年,就算是在京城也能听见这位鹿小郎君的名号。
其实也不怪隋知,主要是鹿沧凌这一年多以来身高长得太快,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几岁的稚童。
而被葛清玉欣赏的鹿小郎君,鹿沧凌此刻正坐在自己的书房内,想着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这位百医圣手可是在周祁钰回京之后才显露身形的。
这一世怎么得这么快?
鹿沧凌不知道的是上一世其实也是周祁钰带人治疫,但不同的是那一次周祁钰并没有得到百医圣手为他出手。
因为周祁钰当时并没有拿出让百医圣手感兴趣的东西。
更没有让这位百医圣手是自己在求他出手。
以至于最后这疫病控制不住,周祁钰只得让人死死的将那些疫病之地给封住,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再以大火烧之。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几天几夜。
一时之间这一片都是尸横遍野。
周祁钰那时在民间的名声,也从天上掉进了泥里。
百姓们只觉得他无能。
就连周皇,他的亲生父亲也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无能。
未等回京复命,周皇便一道旨意将周祁钰封为庸王,连通他的母族一起贬回了主族之地。
周祁钰接旨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只是接旨的时候说的话变成了:“臣,接旨。”
这个臣字便就代表他已经不认自己的这位父皇。
周祁钰未有任何情绪的表现,可在他身后跟随他一起跪拜接旨的人都是一脸愤恨。
特别是葛清玉觉得这周皇实在是太不念及昔日情谊了。
赐庸。
无庸。
呵,还真是昏君。
若殿下是庸,那他又是什么呢?
被一介妖女迷得五迷三样、神智不清,依他所看这皇帝他怕是要做到头了。
周祁钰很快便带着葛家一起回到了母族之地。
或许是未能救回染上疫病之人的悲痛,亦或是因为自己生身父亲的讽刺。
周祁钰一度一蹶不振,甚至渐渐的开始寻欢作乐了起来,也想着就这样度过后半生。
他没了回京的气力,可有人还不让他好过。
那位独受圣宠的贵妃娘娘,甚至看不得他活在这个世上。
一次又一次的刺杀。
周祁钰身边的人一次又一次的为他而死。
直到一次围剿性的刺杀行动,葛言他的舅父为了救他被乱箭射死。
从小习武的周祁钰气力一向是一般人难以抵挡的,但那一次不知为何自己竟一点也挪不开舅父的身躯。
在葛言以身作盾的抵挡下,周祁钰顺利地活下来了。
直到葛清玉带着人来支援。
他看见了自己被乱箭射死的父亲,和被父亲死死保护在身下的周祁钰。
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上了这个曾经风光霁月的表兄。
可转眼间又看到自己父亲的遗体,和想起父亲每日耳提面命的在他眼前说:“殿下就只剩下我们这唯一的亲人了。婉清不在了,我们更要照顾好她唯一的骨肉。”
婉清,全名葛婉清。
曾经是那凤位上的皇后娘娘。
但也是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