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仓促提问,让朱琦有些猝不及防,朱琦认真想了想,郑重回复:
“若不是陛下问询,臣都已经忘记此事,臣有时候确实也仔细想过是否要凭借现在的权势去寻找亲生父母,但臣深思熟虑过后还是放弃了这幼稚的想法。”
“没准臣父母家里现在已有他们最疼爱的子女,没准臣当时是家里不讨父母喜欢的那个,臣还想了很多很多,所以,臣觉得不去打搅他们现在的生活为好,而且臣这些年自己潇潇洒洒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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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琦的肺腑之言听得朱元璋拳头紧攥,
“纪年,咱家也是为人父母,咱家明白天下父母的心思,没有哪个做人父母的愿意跟自己孩子分离,你有没想过他们当时与你分离是因为不可抗拒的因素?可能当时他们也为你好呢?”
“恕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倘若陛下遇到您所说的不可抗拒的因素会抛弃自己麾下的某位皇子吗?至于陛下说的可能是为孩子好,臣也不敢苟同,臣从小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甚至臣就因为去捡口吃的,就被人骂做野孩子,让自己孩子每日过得朝不保夕,这也是父母为自己孩子好吗?”
话说到这个份,朱琦拒绝的意图已经非常的明显,他还真怕某天朱元璋为奖励自己个惊喜,给自己找个爹回来。
等朱琦告辞离去,朱元璋在御书房离愣神许久,老五的那番话让他内心也跟着有非常难受。
没想到,老五这孩子居然是如此的怨恨他们。
他现在不敢想,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跟老五坦白实情,老五会如何看待他们。
甚至,朱元璋觉得他可能会悬印辞官离去?这种结果是现在的朱元璋再也不能承受的结果。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纪年,你听娘说,娘当年真的是没办法,纪年,你听娘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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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偏殿侧耳倾听的马皇后双手捂脸,早已泪流满面。
朱琦回到礼部交代完海南省事宜,朱元璋答应的圣旨也已经颁往御史台,朱琦望着徐达送来的请帖,想起今日已是徐妙云寿诞,遂提前下衙前去为她挑选礼物。
徐妙云号称女诸生,喜儒家经典,好舞文弄墨,既然是送给人家的寿诞贺礼,朱琦自然要投其所好。
存着这个心思,朱琦便来到应天府有名的笔墨斋,刚进门便被眼尖的掌柜亲自招待,攀谈顷刻,掌柜的就猜到朱琦的目的。
“客官,这款是宋朝时的端砚,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不管是自用还是送礼,都绝对是之选。”
“客官,这款是伪朝时的歙砚,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瓜肤而縠理,金声而玉德,也是绝佳之选。”
“客官都不满意?小店这还有款用老坑料子制作的洮砚,其石色碧绿、雅丽珍奇、质坚而细、晶莹如玉和扣之无声,也值得您考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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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朱琦挑中那款精致小巧的碧绿色洮砚,洮砚与端砚、歙砚、澄泥砚齐名,并称中国四大名砚,其价格当然也是不菲,朱琦提着包有洮砚的精致礼盒,在老板殷勤的恭送里走出笔墨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