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是在找妾身吗?
未等程益作答,一道娇媚的女声便从左近传来。
张仲坚蓦然回头,便见到从一位蒙面妇人从断墙后款款而来。
虽则看不清此女容貌,但其目光似嗔似怨,看得人莫名心中酥软,更兼一握细腰在行进间如柳絮摇曳在风中,端的是风情万种。
以他丰富的人生经验来看,分明是床榻上的极品。
于是心中警惕反而更甚。
刚刚居然没能提前察觉此女靠近。
“张娘子!她是郭破敌的正室张氏,仲坚兄同族!”
程益忙不迭为两人介绍,同时也带着某种希冀的目光看向张氏。
后者闻言顿时笑眼如月:“族兄大驾光临,小妹有失远迎,还请原谅则个。”
“你不是张氏女子。”张仲坚冷冷回应,满脸暗赤虬髯赤隐有变回鲜艳的趋势,“据我所知,张氏近年并无女子下嫁城中郭氏。嫡房庶出都没有。”
“什么?”程益张大嘴巴,不敢相信。
“呵呵呵……”张氏捂嘴轻笑,“不愧是虬髯客。本以为你久不回江南,不清楚族中情况,没想到还是让你识破了。”
“不我但识破你的伪装,还知道你们那些畜蛊害人的肮脏手段。”
“所以,你准备好葬身此地了吗?”
言语间,张仲坚的手已经搭在腰间刀柄上,
张氏却恍若未觉,反而旁边程益听到“畜蛊”二字,身体勐地一颤,脸色渐显惊恐。
张仲坚察觉到他的异常,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好像被……嗬嗬嗬……”
大概是极度恐惧之下产生了应激反应,程益竟当场呕吐。
旁边的蒙面女见状“哎呀”一声,语气不无遗憾道:“程郎这身子骨是真孱弱啊,我那些宝贝还没长到时候呢,你这就受不了啦?”
“宝贝?”
张仲坚想到某种可能性,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你将程大郎当作畜蛊的血池?!”
巫蛊道擅长以蛊虫害人,也擅长以人养蛊,藏蛊于人,是为“血池”。
如此便能掩人耳目,达到杀人于无形的效果。
一旦蛊虫成熟爆发开来,将会祸及“血池”周边的人,甚至有可能像瘟疫一样屠灭一城一地。
“你猜?”
蒙面女狡黠一笑,竟是直接转身离去,丝毫不担忧后背暴露在强敌眼前。
“你这该死的妖妇!”
张仲坚暗骂一声,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
因为程益这个定时炸弹,必须立即处理。
当下他激发体内元气,廓清体表周身一尺空气,而后才掏出身上的一种药粉,摁着程益头强行灌下去。
这之后他还嫌不够,又原地挖了坑,将程益大半截身体埋在土里,只露出鼻孔以上部分,以防不测。
如此倒腾了小半天,程益的嘴巴忽然从土里传出“呜呜”的声音。
张仲坚目光微动,挑开盖嘴的一层土,而后瞬间跳开三丈。
“呕……”
一轮喷薄过后,张仲坚闭气上前仔细检查片刻,这后轻吐一口浊气:“蛊虫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余下那些只能今后定时服药压制,难言根治。”
“那我还能活多久?”程益虚弱道。
“难说,这取决于你体质强弱,修为高低,蛊虫的毒性种类,以及……运气。”张仲坚摇头道,“但至多不超过三年。”
“三年……”程益欲哭无泪。
他正当壮年,家中还有稚儿娇妻,还有一个庞大家族要打理啊……
“巫蛊道手段阴毒狠辣,一旦沾上准没好事,故而历来为世人所不容。”张仲坚轻叹道,“你这算运气好了,只是被种了毒性最低的虱蛊,尚还有几年可活。若是遇到蛛蛊蛇蛊之类的勐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