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汤若望这个标杆存在,阿方索觉得委屈是自然。
作为一个洋人,汤若望历经两朝都能得到皇帝的重用,现在在满清为正二品大员。
而他阿方索冒着杀头的风险,只能捞到一个秀才,这巨大的差距,怎么不让他愤慨。
因为存了逃跑之心也是正常。
但这里面其实是个美丽的误会,汤若望能铸炮不假,可是他得到重用的原因却不会是因为他会铸炮,而是因为他穿儒袍,读儒经,结交士人,因而才能得到帝王与士大夫的看重,引为自己人。
而你一个阿方索是个什么鸟?
鞑子与明朝都重视技术,如同看重心灵手巧,干活麻利的奴仆一样。
说到底技术再好,他们也不会将这些匠人看做同类人。
就在阿方索策划的逃跑,远离牢笼的第五天,一件事情绝了他的想法。
大太监马宁远被朱由榔砍头了,原因是欺君之罪,被其他太监告密,泄露其指使其他太监在池塘放鱼的事情。
这个事情发生自然不是因为太监对朱由榔由多忠心,而是为了争权夺利。
一个流亡的小朝廷到处都是权力的斗争,这怎么不令阿方索胆寒,他人生地不熟,没人帮忙想逃跑那是痴心妄想,只能一门心思的铺在铸炮身上,没想到这铸炮的进度反而大大加快了。
没办法,在收拾人这件事情上,经过两千多年的版本迭代,把人治的服服帖帖的那是基本操作,老外也不能免俗。
于是在半个月内,阿方索还真的弄出一门火炮,但比之现存的火炮技术也没进步多少。
但这任然让朱由榔与李定国惊喜不已,满清入关后,大明不断丧师失地,皇帝都慌不择路的几经逃跑,匠人自然也失散了许多。
到了现在,满清在军事科技上实际上是辗轧大明的,现在有了阿方索重新补上技术差距自然是高兴。
但在看到大炮的锻造成本后,李定国顿时就没多大兴趣了,以大明此时的家底,与其耗费极大铜铁,工匠锻造火炮,不如把这些资源用在盔甲上来的实在。
与李定国的反对不同,朱由榔则脑门一拍,表示要大搞特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锻造几门好炮。
倒不是他有多么的前瞻性,也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而是作为一个从小眼高于顶的人,对于钱粮经济是没有一个系统的认识。
国库没钱了?加税便是。
缺少匠人?征召便是。
缺少铁铜等物资?开采便是。
搞不定便是官员无能,或者贪污受贿,砍几个脑袋便好了。搞定了自然是自己英明神武,领导有方。
在加上有了这火炮,架在昆明城墙,多少能给他安全感,毕竟再逃就要出国了。不是大军压境,他朱由榔是真的不想再跑了。
所以为了自身安危,朱由榔也要大搞特稿。
面对朱由榔的强力要求,李定国能怎么办?只能答应下来,再暗中拖延。
大战在即,最重要的是把战场按在贵州之外,等这些火炮搞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鉴于明朝皇帝刻薄,暗中拖延这事万一被朱由榔发现了,他李定国自然无忧,但也有不少人是要掉脑袋的。
而这也是朱由榔迷之自信的原因,毕竟从他上位到现在,他还没真正做到一言九鼎,大明不断战败失地,他也有了甩锅的理由。
看吧,就是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就是手下藩镇林立,掌握不了实权,上下掣肘,没能将我的意志彻底贯彻下去,大明才败坏自此。
文臣皆可杀,武将皆可斩,上上下下都是一群白眼狼,早点由我朱由榔一言九鼎,鞑子早就被赶出关外了。
对此,马士英表示说得对。
孙可望表示也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