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诚喜形于色,转身又苦脸道:“不成啊!你看,再加上陆元方如何?还有张弘,还有我师娘,还有糜夫人”
见了糜贞鬼鬼祟祟,他忍不住数落,“你一个妇道人家,刀光剑影的,跑来作甚?还不快快回去!”
糜贞听了两人私语,瘪嘴说道:“听闻锦候打仗,历来悍不畏死,怎么?还不许人看你如何弃城投降?”
刘诚一甩袍子,冲着策马而来之人大喊:“城下何人?可是闯王当面?”
城下那小将一脸不屑,抵近百步才道:“何须我家闯王亲自驾到,大王传令,速速开城投降,自能免死,不然”
“听闻闯王所部,乃是仁义之师、威武之师,一路远来,对沿途百姓秋毫无犯,这中间,会否生了误会!”
李自成起兵西蜀,竟一路大摇大摆到了徐州,沿路的郡兵守备肯定闭门不出,说不得,还好吃好喝送了一段路。
坑爹!
见人不答,锦候又道:“贵部有心勤王,会不会走岔了道?”
那小将轻蔑冷笑,闯王又不傻,真要直奔京师,不知得过多少道关隘屯军,能不能活着见到皇城都不一定,他道:“此处可是徐州广陵?”
“不是!”
那人眼珠子一瞪,城门口偌大的“广陵”两个字写着,还能抵赖,他怒道:“竖子!欺人太甚,信不信我义军即刻攻城,将尔等脑袋全挂在城门之上!”
“小将军息怒,百姓何其无辜,莫要徒生兵祸,烦请小将军帮我传个话,问问你家闯王,要多少粮食才肯退兵,有得商量!”
两人一上一下对答,陆元方等人觉得丢人,都拿了块盾牌挡着脸。
“哼!闯王有言在先,待城池一破,钱粮尽归我等所有,何须你假装慷慨!降是不降?莫要聒噪,快快说来!”
“实不相瞒,城中真无钱粮结余,贵军真要紧缺,不妨南下扬州”刘诚一摸脑勺,问身后张弘,“扬州牧是谁来着?”
“刘尊,汉室宗亲。”
刘尊是谁,真没听过,锦候又敞开喉咙向下喊道:“那扬州牧刘尊可说家财万贯,平日鱼肉百姓,收刮民脂民膏无数,听说,他那儿酒池肉林,光是小妾就纳了几万之数”
张弘听得扇了自己一巴掌,人家刘尊勤勤恳恳,上任没几天不说,都六十好几的人了何罪之有?
城下小将怒极,“竖子!当我等十万大军沿街乞讨不成,若是不降,那便洗净脖子等着罢了!”
“小将军莫走!哎!有得商量!”
那人打马,差点一筋斗摔下马来,恍惚间,还真以为沽酒买肉来了他刚坐正身姿,便见城门缓缓开启,狐疑之际,却是一麻衣小将单枪匹马而来。
他提了提大刀,“装神弄鬼,来着何人,报上名来!”
高长恭戴着张火红的面具,显得格外妖冶,他勾了勾手指,慢慢骑马上前。
那小将似不愿堕了威风,本要纵马迎战,不想胯下马匹一惊,竟然掉头欲奔,他冷哼一声,暗道“算你命大!”转身之际,却又闻耳边风声鹤唳,回头,一柄长枪迎面而来!
“噗!”
高长恭轻轻说道:“辱我家少爷者,死!”
对面数万贼军鸦雀无声。
“吼!吼!吼!”
城上官军先是一愣,接着拼命嘶喊,那敌将隔着百步之遥,竟被一枪连人带马钉死在地上!
长恭那蜘蛛侠的面具,真他娘拉风!刘诚顿时觉得血气上涌,他夺过人手里的鼓捶,猛擂了几下,冲城下嚣张大喊,“还有谁?”
远处,李自成被人群簇拥着,他意外问道:“那是何人?”
“回闯王,估计便是锦候刘诚!”
“什么锦候,大汉早就气数已尽,我是问那员遮面小将!何人?”
近卫尚且答话,便听城墙上锦候嘶声大喊,“黄来儿,就是你,爷爷看见你了,长得最丑还站得最高那个!还不快快前来受死,你个竖子,寡廉鲜耻,人而无仪,竟敢隆起示威”
闯王一听,吓得一个趔趄从瞭台上滚落了下来,他拍去灰土,骂道:“那竖子,何以知我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