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五月的天,阴晴不定。常常在人出门时艳阳高照,行至半路又突然下起瓢泼大雨,让人猝不及防。
但雨也消失得极快,路面重新被太阳照耀,偶尔还会有难得一见的彩虹。
“老板,您又忘记带伞了?”
江晚棠推开咖啡厅的门走进来时,发尾还滴着雨水,身上的淡青色旗袍也被晕染了水痕。
眼帘下是一双杏色水眸,鼻尖小而翘,长发用木簪挽在耳后,纤细的身姿被掩盖在宽松的旗袍下,典型的江南美人。
店员小张递了个干毛巾过来,江晚棠笑着道谢,嗓音轻柔细腻。
“多谢。”
江晚棠今年刚满二十,是这家咖啡厅的老板。
这家咖啡厅占地不大,坐落于海市市中心的一个巷子里。
整体风格比较复古,休闲区还陈列了许多书籍。因为实在巷子尾,平日十分安静,许多人喜欢点一杯咖啡,挑选一本感兴趣的书,坐在窗前,安静地待上一下午。
咖啡厅每日上午九点半营业,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打烊。
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老熟客。
“棠棠,这是你阿姨做的葱油鸡,快尝尝好不好吃。”
刚开门没一会儿,一位两鬓斑白的大叔提着饭盒走进来,将饭盒放在吧台上。
“阿姨做的葱油鸡比五星级餐厅的还要好吃!”江晚棠笑眯眯地接过饭盒,朝小张道:
“给李叔做一杯拿铁。”
“欸。”
“加冰块。”
“不要冰。”
一老一少的声音同时响起,小张为难了。
江晚棠看着李叔:“小心李阿姨知道了又要念叨您。”
或许是想到了家里老婆子的唠叨,李叔下意识捂了捂耳朵,妥协了。
“那还是常温吧。”
江晚棠与小李相视一笑,江晚棠拿着饭盒坐到李叔对面。
这会店里没客人,她就直接在位置上吃了。
李叔家就住在巷子后面,夫妻俩也算是看着江晚棠长大的。李叔退休前就常来这里喝咖啡,退休后反正也没有其他的爱好,便经常来这里看书打发时间。
“嗯!果然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江晚棠从美味的葱油鸡里抬起脑袋给李叔点了个赞,她今早睡过头了肚子正咕咕叫呢。
李叔看江晚棠就好像自家闺女似的。
“吃慢点,别着急。”
“明天想吃什么,让你阿姨再做。”
江晚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每天蹭饭已经够麻烦您和阿姨了……”
李叔皱着眉头“啧”了声,
“这孩子,跟我们有什么好客气的。”
“再说不就一口饭的事,我们也总要吃饭的。”
说完才缓和神情:“你爸最近情况怎么样?”
江晚棠听到爸爸,嘴角的笑容淡了许多,摇了摇头。
“还是老样子。”
李叔叹了口气,又鼓励江晚棠道:“善有善报,你爸一定会好起来的。”
江晚棠点点头,也吃好了饭,饭盒冲洗干净后递给李叔再次道谢。
没过一会儿,店里便陆陆续续来了客人。
“棠棠,一杯美式,去冰。”
“你好,一杯卡布奇诺。”
“……”
店里只有江晚棠和小张,小张是今年暑假刚过来,今年大一,在这里做兼职。
两人逐渐忙碌起来,有些人拿到咖啡就急匆匆地上班去了,有些人则会留下了选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砰!”
突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穿着人字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胡子拉碴,身上的短袖还刮破了洞。
“呦,生意不错啊。”
吊儿郎当的语气,让众人频频侧目。
江晚棠看到他时脸色瞬间有些不好,冷声道:“你又来干什么,”
“见到叔叔都不叫,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男人往吧台一坐,随手拿起已经做好的咖啡喝了口,苦得他直皱眉头。
“这破玩意儿也有人爱喝!”
江晚棠示意小张再做一杯,无视男人。
男人见没人搭理自己,冷哼一声,一巴掌拍在台面上,又是“砰”地一声,有人担心惹上麻烦,已经起身离开了。
江晚棠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今天要么给我两百万,要么就把这店转给我!”
“侄女儿,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早点嫁人享福不就好了,这咖啡厅都几十年了又赚不了多少钱,叔叔转手卖了还能大赚一笔!”
男人摸了摸胡子,露出一口被烟渍的黄牙。
“我不可能把咖啡厅转卖。”江晚棠毫不犹豫地否决。
男人见江晚棠软硬不吃,立刻暴露了本来面目,指着江晚棠紧紧握起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