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一辈的规矩,结婚前两天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
用贺国忠的话说,眼看着明天就要结婚了,今天还腻歪在一块儿,干嘛?
一个愁娶,一个恨嫁啊!
所以当吃过晚饭之后,贺燿就被叫回了村里。
隔着老远,贺燿就看到整个村子红彤彤的一片。
离得近了才发现,那是一盏盏大红灯笼,悬挂在各条街道上。
从进村开始便有,一直到贺燿回到家都没有看到尽头。
贺燿指了指外面的红灯笼问道:“怎么回事儿?不年不节的,村里边怎么挂这么多灯笼?”
贺辉说:“这可不是咱们安排的,是村里边的那帮人搞的。
这不是知道你要结婚嘛,变着法得拍你马屁。”
贺燿说:“因为点儿啥呀?”
贺辉说:“说到底还不是钱的事儿?
去年过年之前,我回村里的时候,村主任死拉硬拽的把我叫过去吃了一顿饭。
大体的意思就是,村里边的路也不好了,学校也需要修缮,还有那些沟沟渠渠也该硬化什么的。”
贺燿说:“这事儿你看着办就行了。
只要不是钱都进那帮家伙们的口袋,为村里边做点儿贡献,我没什么意见。”
贺辉说:“当时我并没有答应。
村里边的学校是新盖的,路确实磕磕绊绊的不好了,但是去年上边也给拨过款,后来你也看见了,就跟打补丁似得,东一块西一块,没个好。
至于水渠,那东西多少年不用了?现在谁家浇地不是用的机井?
因为这事儿,我还和村主任吵了一架,最后弄了个不欢而散。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搞差了。”
贺燿被勾起了兴致,说:“怎么个搞差了?说说。”
贺辉说:“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就有谣传说附近几个村子的小学要合并。
不过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定数。
后来我才知道,这并不是谣传。
只是建中心校的钱一直没有批下来,毕竟按照规划,建立一所现代化的小学没有个百十来万肯定是下不来的。
咱们县又是出了名的穷县,所以才被搁置了。”
贺燿说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贺辉说:“还真有关系。
现在呢,这笔钱批是批下来了,但是具体在哪里建校,还没有确定下来。”
贺燿好笑地说道:“那肯定是建在乡里啊!怎么?还能跑到咱们村子里边?”
贺辉说:“那还真不好说。”
贺燿想了想,指了指自个儿,说:“因为我?”
贺辉点点头说:“之前我也没想着掺和这件事儿,那还是今年刚开年的时候,各个工地复工,我忙的焦头烂额,哪有功夫考虑这种事儿。
后来,专门有人来给我递话,说是只要有人愿意出一半的钱,那学校的选址就可以考虑变动。”
贺燿摇头苦笑道:“还可以这么玩儿?”
贺辉说:“其实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一来,钱没有多少,三瓜俩枣的,能给村里边的孩子带来个方便,挺好。
二来,这也算是人家给你一个面子。
毕竟附近十里八村能拿出五十万的可不只咱们一家。”
贺燿说:“你确定人家就跟咱们一家说了?”
贺辉说:“这事儿我还真去调查了一下,确实无误,只有咱们一家。”
贺燿说:“那行吧,既然人家都这么热情了,回头你去找村主任商量商量,让他牵个头,把咱们村子里边这些年混出去的都拢吧拢吧,把这五十万给凑出来。”
贺辉说:“就这么点儿钱,咱们自己出了得了,还叫别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