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飞铮脸上浮出一丝羞愤。
他一挥手,那微弱的火苗也消失了,只剩一缕青烟缓慢消散在空中。
见钱飞铮迟迟没有打败凶兽,离三头狼最近的谈敛吓得是魂都快飞了。
他忙不迭地往灌丛里躲去,抱着脑袋瑟缩成一团,唯恐那狼头对准了自己。
“刚才只是失误,这等中级法诀,十次中出了八次岔子也是正常。”钱飞铮再度抬手,“你既然帮不上,就滚得远远儿的,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看清了他掐诀的手势,裴寻今扬了下眉:“钱老兄,又是焰火诀?”
钱飞铮只把她的调侃当作冷嘲热讽,一声冷哼,并不理会。
见他执意不听自己的,又想起方才他和谈敛挤兑她的话,裴寻今索性放弃劝阻。
她笑眯眯地往后退了几步,双手环胸,倚着树看他施展法诀。
“还望这回的火烧得更大些。”
也好让她看场好戏。
压力之下,钱飞铮屏息凝神,竭力将全身的灵息汇聚至双手处,再默念法诀。
终于!
一簇火苗出现在了他面前,并急速膨胀成偌大的火球。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下,钱飞铮重松一气,他急忙将火球朝三头狼甩去。
那三头狼已经奔走得离他不足两丈,根本来不及躲过那火球。
巨大的火球直接砸在了领头狼的身上,灼热的温度下,它一声惨叫,急停在了原地。
钱飞铮已经累得快虚脱了,见此景大喜过望,双手一拍:“成了!成了!谈兄,我已将那凶兽击倒!”
闻言,谈敛畏畏缩缩地拔起一颗脑袋。
原本苍白的脸庞也在看见那哀嚎不止的凶兽后,终于见了血色,一双吊角眼挤成了两道弧。
“哎呀!好!好啊!不愧是钱兄!”他一下窜出了灌丛。
瞬间,惧怕没了,只余畅快。
他哈哈两笑,看着在火球中挣扎的三头狼,神情快活:“钱兄,幸亏你足智多谋!”
钱飞铮抹了把冷汗,冷眼瞧着看热闹的裴寻今:“是幸亏没听某些小人的话,不然,你我今日可就要葬身狼腹了!”,
谈敛止住笑声,也眯着眼睛望向裴寻今:“你这蠢货,打肿脸充胖子不成,现在还想来害我们了?”
裴寻今仍带着盈盈笑意,也不还嘴。
谈敛看得更为气恼,他刚想再骂两句,后脖颈忽然撩起一道炎热的气流。
明明是炽热万分,可一股冷意却顺着脊椎攀爬而上。
身后,钱飞铮声音在打颤:“那物……那物怎么会……”
谈敛“咕噜”咽了口唾沫,转身而望——
只见方才还在火球攻击下挣扎的凶兽,竟张开血盆大口,将那火球生吞了下去。
炎热的气流在它体内四处乱窜,甚而将皮肤也撑得通红可怖,浑身的脉络无比清晰。
那三头狼仰头嘶鸣一阵,随即便将红通通的眼睛对准了谈敛和钱飞铮。
谈敛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面目惊恐:“怎么会这样……”
他身旁的钱飞铮倒还勉强撑着,不过也两股战战。
“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慌忙翻出随身携带的书卷,想要翻出攻击力更强的一条法诀。
而凶兽那边,翻滚在肚子里的火球已经顺过喉咙,被三头狼咬在嘴里,眼见着就要反击回来了。
临时抱佛脚的钱飞铮越来越慌张,眼皮上坠着的汗模糊了他的视线。
谈敛已经顾不得巴结,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地往后躲。
“钱飞铮!快啊,你难道想死在这儿不成!”
钱飞铮胡乱擦去额上的层层冷汗,紧拧着眉:“莫要催我!”
不等他寻出个合心意的法诀,眼前便压下了一只白皙纤细的手。
他抬头而望,不知何时,裴寻今已走到了他身边。
“钱兄,你若再攻击它一次——”她的眼眸晕进更多笑意,“只怕要叫宗内的前辈来给你收尸了。”
“你懂什么!”钱飞铮急得满脸红,恨不得直接把她推开,“碍眼的东西,快滚!”
话音方落,那三头狼已高昂着脑袋,狠狠掷出火球。
钱飞铮吓得骨寒毛竖。
他左右望去,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对方的火球远比他掷出的大了四五倍,根本无处可躲。
完了!
惊骇之下,他狠心拽过身边的裴寻今,好让她挡在前面。
“是你要在这里碍手碍脚,不怪我!”
裴寻今倒也不避。
“姓钱的,你可要记住方才这一手。”她轻笑一声,斜睨过的视线中却隐隐压着冷意,“待我讨要回来时,别泼皮赖肉地不认。”
钱飞铮没来由地一慌。
下一瞬,裴寻今抽出了腰间佩剑。
她极为利索地挽了个剑花,寒光划过剑身,剑尖所指,正是那熊熊燃烧的烈火。
火焰舔舐银白,霎时间,火球成了掉落在地的玻璃球,猛地炸裂开来!
火星四溅,连周围的空气都不复寒冷潮湿。
但也只是眨眼的工夫,那些火焰便都消失不见。
钱、谈两人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