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这储秀宫的娘娘也真是小家子气,十两银子也拿的出手?这是打发要饭的呢!”一旁小太监见赵公公久久没说话,还以为赵公公不满,立马凑上来拍着马屁,一副为赵公公抱不平的样子。
这话就说的有些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十两银子虽然不算多,但是也绝对不算少了。那些普通没有品级的小太监一个月就是2两银子的月份罢了,八品侍监(各宫的首领太监)的月银是3两,就算是打赏赵公公这个御膳房总管也是够够的了。
果然,赵公公立刻斜着眼睛瞪了小太监一眼,骂道:“满嘴喷粪的东西,主子赏的东西也敢嫌少?你们给咱家记住了,主子不管赏咱们什么都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恩赐,就是赏咱们一根线头也是好的。别得了便宜还给我卖乖!”
赵公公的眼睛扫过膳房的每个人,那锐利的眼神看得所有人都不由地瑟缩了一下,连连倒是。
“知道就好。”见众人都怕了,赵公公冷哼一声,却还没完,眼睛看向角落里衣低着头,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太监,眼睛一眯,慢悠悠地问道。
“小柱子,我记得这储秀宫的膳食是你复责的吧!那最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着都是他们自个宫里的太监把食盒送回来了?”
被点名的太监身子一颤,却不敢不站出来,陪着笑脸小心回道:“公公,这不是快年下了,咱们膳房事多吗?实在是有些抽不开人手。想着储秀宫人手多,就让他们自个送食盒回来了,公公,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赵公公完全不为所动,狠狠地骂道:“少在那里拿场面话糊弄我,当真我老了、不知事了?咱们膳房是忙,但是还连收个食盒的功夫都没了?
而且我还听说你这几日给黄嫔娘娘送膳时辰头迟了一炷香有余,今儿个都排在金贵人后面了?这般不分尊卑,你好大的胆子啊!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你眼中这般没主子,你要不要活了?”说到后面,赵公公越发地疾言厉色起来,吓得该太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公公,小的知错了,还望公公饶了我这一次。”小柱子连忙磕头求饶,其他太监被都被吓得面如土色。
虽然赵公公教训的是小柱子,但是在场的事谁不是人精?不知道赵公公这是在杀鸡给猴看?因而一句话不敢多说,低头听训。
赵公公神色不变,任由他这么磕着,不一会,小柱子的额头就磕出了血印。
赵公公看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叫起:“行了,起来吧!这头都要磕破了,这都快年下了,这个时候见血可不吉利。这次先饶了你,下次还再这么轻狂,我也不多说了,直接扭了你去慎刑司。”
“是是是,多谢赵公公饶命。”小柱子连忙跑起来,眼中的畏惧之色更浓。
赵公公也不再理会他了,而是看向其他人,厉声道:“你们给我听着,这主子就是主子,轮不到做奴才的欺到头上,谁要是不敬主子,给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是,小的明白。”被赵公公这么一番敲打,这些小太监哪还敢多说什么,全都把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一脸的畏惧。
“行了,以后好好当差,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散了吧!”赵公公挥了挥手,其他人也不敢多留,立刻成鸟兽状,转眼散了个干干净净。
“干爹,这储秀宫的黄嫔娘娘得了离魂症,眼看着这辈子是得不了皇上宠爱了,您老怎么还这么敬着那边?”见众人都走了,赵公公的干儿子李秀见自己干爹如此维护黄嫔不由地有些纳闷。
众所皆知,这储秀宫的黄嫔是个冷灶,虽是个嫔位,这以后的前程怕是连最不得宠的陈常在海常在还不如呢!干爹怎么还对她这么恭敬有加?
不料赵公公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你也是个目光短浅的,你只知道这黄嫔得了离魂症了,被皇上忌讳了,但是你也不想想,这黄嫔可是现在这宫里最早伺候皇上的妃嫔了,比皇后娘娘还早就已经在皇上身边呢!
这样的老人,皇上就算忌讳,但是心里到底还念着往日的情分呢,保不齐哪天皇上过了心中那道坎又想起黄嫔的好来了,现在你们把人得罪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况且皇上虽然这些日子没去黄嫔那儿了,但是皇后娘娘可是时常关照呢!你们要是把她逼急了,她往皇后那里告一状,可有你们的苦头吃了。且黄嫔的爷爷可是在咱们内务府供职呢!那可是个老狐狸,你们这么怠慢他的孙女,要是传到他耳朵里,他指不定要给你们小鞋穿呢!”
□□爹这么一说,李秀顿时明白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吓得头上的汗都出来,连忙讨饶:“干爹骂的是,是儿子我见识短浅了,干爹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叮嘱那些小的,让他们好生伺候着,绝不能怠慢了主子。”
“明白就好。”见干儿子受教了,赵公公微微点了点头。
“秀儿,你要记着,在这后宫里没什么是绝对的,就算是死了的就有惦记呢,更别说黄嫔这么一个大活人呢!别学那些没远见的看到谁失势去踩一脚,一群小人罢了,早晚有大亏等这他们呢!”赵公公冷哼一声道,说着把手上的银子扔给自己自己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