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金鸡破晓不久,一辆马车便停在了怡然居的门前,这怡然居便是叶斐然给张昭寻的住所,张昭喜欢它的雅致安静,便给新居命名,让人制作了匾额,如今早已高高挂起。
“叶兄,你这也太着急了吧!”张昭听见动静,踱步来到门前,便见叶斐然从马车里下来,不由苦笑道“这个文会,小弟既然答应了,自然是不会爽约的。”
叶斐然闻言不以为意,上前拉起张昭的手笑道“如今这场文会有了张贤弟参加,定然会增色不少。”
张昭闻言失笑摇头,却也不好拂了叶斐然的美意,趁势上了马车。
待两人坐好后,马夫扬鞭,骏马嘶鸣,马车便径直向府城东的东园而去。
张昭这才注意到马车内的布置十分的雅致,他与叶斐然端坐在长条的榻上,前方摆着一个案几,上面摆着糕点与瓜果,十分可口的样子。
马车角落里一缕缥缈的幽香从镏金博山炉飘出,让整个车内清香宜人,张昭见状不由暗中咋舌,感叹还是这些徽商会享受。
“张贤弟,为兄今日之所以提前来寻你,便是刚刚得知,今天的文会雅集,不仅有本科的秀才参加,而且我姨父吴巡抚的一个好友也会莅临,那人幼时便有神童之名,十八便进士及第,如今可是翰林清流,如此好机会你可不能错过呀!”叶斐然郑重道。
张昭闻言心中一惊,不由在心中猜测叶斐然所指的何人?
“既如此,多谢叶兄凡是都能想着小弟。”张昭也通人情世故,知道叶斐然的确是用心良苦便拱手感激道。
叶斐然闻言摆了摆手,笑着道“你我既然都兄弟相称了,日后便无需那些客套了。”
张昭闻言笑着应是,心中不由一暖,两人之间便亲近了许多。
“不知叶兄能否告知今日参加文会的有那些俊杰,有那些人需要我注意一二的?”张昭也是第一次参加文会不由虚心求教道。
“啪”的一声,叶斐然闻言收起乌金折扇,兴致高昂道“就算你不问,我也准备与你说道一二。”
张昭闻言颔首,示意叶斐然直言。
叶斐然笑道“首先要注意的便是一对兄弟,此二人中兄长李承芳,字茂卿,湖广嘉鱼人,其弟李承箕,字世卿。‘’
‘’两兄弟皆峻拔不凡又疏朗率直,虽然进学却不似其他人般一心仕途,相反常常留恋田园山水,颇为陶渊明之志,由于两人乃是武昌府嘉鱼人,人称’嘉鱼二李’”。
张昭闻言不由皱眉,因为这两人他对李承芳没有什么印象,至于李承箕倒是前世在书中偶然见过一次。
不过那是一本介绍明朝心学变迁史的书籍,谈起明朝心学,首先便会想起王阳明,王阳明成就大,声明显,那是因为他是集大成者。
而心学自然不会突兀产生,首开明代心学先河的乃是广东新会人陈献章。
这个李承箕便曾师从陈献章,师徒两人常登临吊古、赋诗染翰、投壶饮酒,后来李承箕辞官归家在黄公山筑钓鱼台安贫守道,一心读书专研心学。
张昭想到此处不由心中一动,倒是愈发期待此次文会了。
叶斐然见张昭来了兴趣不由会心一笑,随即继续说道“这第二个需注意的人乃是湖广长沙府湘阴人夏崇文。”
张昭闻言好奇问道“此人有何出奇之处?”
叶斐然笑道“夏崇文虽然有才但是远没到让人侧目的地步,我之所以提他,乃是因为他乃是永乐年间官至户部尚书的夏元吉之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