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佐和陆宝风跑上前去,将宽儿护在身后,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挤了进去,发现医馆内桌椅药材全被掀翻,一片狼藉,一队官兵正在医馆里翻找些什么,阿瑶和林谨在一旁被几个衙役控制着。
“我相公当年救了你们多少人?为了救你们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现在你们倒来恩将仇报!来污他的清白!来砸他留下来的医馆吗?”林谨对那些官兵嘶吼道。
“王夫人!当年剿匪时军营里闹瘟疫,我们州府的人也没逃过。王大夫舍了自己的命救了整个宣州!我们大伙儿都记得王大夫的恩情!可上边说您这儿窝藏嫌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您看,我已经让他们轻些了!”领头的说道。
宽儿和陆宝风想冲进去的时候被萧安佐一把拉住,这时他才想起来下午林大夫出去找阿瑶时,来医馆里拿药的人正是这个领头的,这人竟是州府的人!
萧安佐将陆宝风和宽儿从人群中拉了出去,对陆宝风说道:“我今日里本来想去衙门打探些情况,没想到州府有问题,打草惊蛇了!外面的山匪来头不简单!他们应该只要我一个人!一会儿让他们把我带走,你再带着宽儿回去!”
萧安佐刚准备跑进去,却没想到在烂柯山碰到的那个蒙面人从天而降,从腰间取出了一块铜牌,给那领头的看了一眼,随后说了一句:“带着人滚!”
那领头的男子赶紧行了个礼,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正在医馆里兴风作浪的人抱头鼠窜而去,走前还不忘让门口围观的百姓散去。
那蒙面人看着人都走了,竟走到阿瑶身边,看样子应是熟识地问了一句:“没事吧?他这般不小心!如何能照顾好你?”
萧安佐看着那蒙面人靠近阿瑶,本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护住阿瑶,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我没事!这儿没事了!你快走吧!”阿瑶低着头,没有那个蒙面人,也没发现萧安佐也回来了。
那蒙面人只叹了口气,转身狠狠地瞪了萧安佐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阿瑶一抬头,发现萧安佐竟然在自己眼前,起初有些惊讶,随后低着头喊了一声:“松郎”
陆宝风见人都走了,这时才带着宽儿进来,宽儿看见林谨赶紧跑了过去,抱着娘亲问道:“娘!你怎么样啊?”
“娘没事的,放心吧!宽儿没吓到吧!”林谨弯腰抱起了宽儿。
“我是男子汉!我会保护娘的!我不怕!”宽儿虽然声音奶奶的,可语气却异常坚定。
陆宝风看着萧安佐和阿瑶那边气氛不对。萧安佐的眼睛含着泪,仿佛要瞪出血一般看着阿瑶,而阿瑶就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萧安佐见阿瑶什么也不想说,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笑着对阿瑶说道:“吓到了吗?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啊?”
阿瑶也只是继续摇着头不说话。
萧安佐只能继续笑着说:“看这都怨我!林大夫!不好意思!我帮您收拾干净!”
萧安佐说完没等林谨回话,遍直接走到一旁,开始将桌子椅子扶正,又走到被打翻的药材前一捧一捧地将药材往箩筐里送,同时送进去的还有萧安佐的眼泪。萧定岳从小便教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于是这么多年,无论是萧定岳打他打得多狠,上战场伤得多疼,他都没掉一滴眼泪。可这次他心里一直默念着这一句话,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一旁的阿瑶一直低着头,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一旁的林谨看着气氛不对,将宽儿放下,走到阿瑶身边,轻抚着抽泣的阿瑶。
陆宝风上前去帮着萧安佐一起收拾着,却被萧安佐一下推开。
“二爷”陆宝风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干活去!跟在我身后做什么?”萧安佐地情绪依然没有稳定下来。
萧安佐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他刚刚的情绪确实是愤怒,那现在心里便只剩害怕了,他怕阿瑶会牵扯进这个她本不该踏足的局,这个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的局,他更怕他的阿瑶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在这个局中,只是瞒着他不知道罢了。想到这儿,萧安佐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心里慌得仿佛要被掏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