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孩虽然算得上是贵族,但也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贵族,最起码他们很穷,只是马库斯有个骑士的封号而己,他们全家凭借这个称号以及马库斯在皇宫的职位才算勉强进入了贵族的行列。但他们太穷了,使用的餐具并不是银制品,而是锡制品。那个时期,有钱人用金制或银制的餐具,中产阶级一般用的是锡制餐具,贫民们用的就是木制餐具,而有些更穷的人家就连餐具也没有。
马库斯一家使用锡制餐具同样存在着一个健康隐患,那就是锡元素过量。这对本身就已经疾病缠身的杰克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过量的锡元素加上过量的银元素,这就是为什么他的病越治越糟糕。别说一个病人,就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人也受不了这种慢性中毒的折磨,迟早一天会被毒死。值得庆幸的是,这个遭受了十四年磨难的男孩儿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杰克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维克多,说道:“曾经有几个医生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最后……”
“最后怎么了?”我傻乎乎地抢着问道。
“最后才知道他们只不过是几个专门骗人钱财的江湖术士,根本治不了我的病。”男孩很直接地传达出了一种担忧,在他现在看来,敢说这种大话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骗子!
嘿!毛头小子口无遮拦,居然把我刀卓雅看成是江湖骗子!好吧,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来小家伙也是被忽悠怕了。况且,一个帅哥带着一只漂亮的牧羊犬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风流公子在遛狗,哪像个什么扭转乾坤的神医?对我们产生误解和偏见也在所难免。所以,听完他的这些话,我没有生气,而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维克多看我神经质般的狂笑终于忍不住了,冷冰冰地问:“喂!你发什么神经?还治不治了?”
我边笑边应承道:“治!治!现在就治!”
杰克见我先是莫名其妙的大笑,接着又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便用一种近乎恐惧的眼神打量着我。
“先打开药箱,里面有一个装着淡绿色液体的小瓶子,那是我刚变出来的一种药。你拿出来,让杰克喝下去。”维克多发出了指令。
我收起笑声,按他的指示打开药箱,取出药水,递到男孩面前,温和地说:“杰克,先把它喝下去。”
他满面愁容地看着瓶子里浅绿色的液体晃荡着,想像着它可能散发出的各种味道,用哭丧的脸问道:“会不会很难闻?很苦?很恶心?”
“告诉他,不会,这药水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而且很甜。”维克多很贴心的介绍起了这款药水的味道。
我笑着把这番话又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杰克,他终于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犹犹豫豫地尝了一小口后,发现真的如我所说,便如释重负地一饮而尽。
其实我也不清楚这瓶药水会起到什么作用,只是照维克多的指示稀里糊涂地把药喂到了杰克的肚子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真的是吓到了我。
杰克刚喝下药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但只过了几分钟,坐在床边的这个男孩眼神突然呆滞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皮一眨都不眨一下。
“杰克?”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唤道,“杰克……杰克……”我又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依然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