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到古街的途中,罗氓收到了洛桦的短信,他让两人到顺天的铁铺前等待,张家的车在那里。
罗氓记得那辆车,在张家的时候那辆车破旧不堪,车身满是灰尘,车顶上堆满了落叶,让他怀疑还能不能发动。
他和陈梭立马赶到了铁铺,他们下了出租车,看到了那辆面包车。
“他们还没来。”罗氓说。
“怎么会这样,张顺天是个打铁人,金、木、水、火都有了,难道真是犯罪团伙,他们在按照五行杀人?”
罗氓摇了摇头,“不,凶手就是张家的人……”
这时,陈梭“嘘”了一声,两人听到一声像猫叫的声音。
“车后面。”陈梭小声说,两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他们被缩在车后的一个矮小的身影吓个半死,那个身影活像横着的一截老枯木,在手电筒的光照到她时也吓出了声。
“这……是人是鬼啊?”陈梭晃了晃发亮的手机。
“这是张家老太太!”罗氓无奈地说,“阿姨,是您吗?”
缩在车后的人站了起来,问道:“你们是谁啊?”
“罗氓和陈梭。”
“你们没走啊?”老太太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人。
“嗯,怎么回事,我听说大哥他……”陈梭说。
“我们全家都来找他了!”老太太的声音颤抖,“他们把车开到这里,我腿脚不灵便,就被留在这里看车。”
“原来是这样啊……奇怪,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失踪呢?”他的后半句很小声。
老太太做出擦汗的动作,陈梭认为她在擦雾气凝结的水珠。
大约半个小时后,张家的人接连回来了,个个垂头丧气,只有顺人没出来,而出来的人都没有找到顺天。
一行人愁眉不展,最后还是张老爷子发话了:“回去吧,秋深露重,白天再找吧!”
大家上了车,铁铺在巷口,正对着面包车头,由四哥顺民开车,他发动汽车,车灯亮起那一刹那,罗氓愣住了。
他知道不光他一个人看到了,陈梭大叫了一句“等一下”,洛桦也急匆匆下了车。
“谁有铁铺钥匙?”
“只有大哥和他的老板有。”顺民回答。
“只能给他的老板打电话了,这个门质量非常好。”陈梭站在铁铺前拉了拉门。
没有人有异议,顺民迅速打给了铁铺老板——铁铺的玻璃门面拉了窗帘,但他们还是从窗帘底下的缝隙看到了一双鞋。
铁铺老板的家不远,顺民很快拿着钥匙回来了,他开了门,所有人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张老太太最先哭出了声,还是发生了,顺天坐在他坐了三十多年的板凳上,默默低着头,他的后脑勺的血已经凝固了。
罗氓留意到张顺天穿着一身他没见过的崭新的衣服。
“是被钝器砸死的。”陈梭说完后,顺民一步上前揪住了洛桦的衣襟,拳头落了下去。
陈梭和顺时及时拉开了他们,顺民仍在骂骂咧咧,“洛桦,你是我见过最差劲的警察!都是你不叫人来才害我大哥死的!”
“不是这样的……”张老太太哭着说,她的声音很小,罗氓却听得清清楚楚,接了一句:“没错,不是这样的。”
“你们这群人,还不把他带回去埋了!”张老爷子呵斥道,他冷酷得让人生畏。
顺民甩开了顺时的手,去帮忙处理尸体。
(9)
顺天的葬礼陈梭去走了个形式,罗氓仍没有去,他在张家等那个人,他知道他一定会最先回去,是时候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