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子白不在,那我就在这等他回来。”风俜坐到停叶筑院中的石桌旁,没有离开的意思。
石桌上还有一壶茶,风俜闻了闻,是公子白爱喝的苦茶。
寒剑看了眼屋里,左右为难,“风姐姐,天这么冷,把你冻着就不好了,要不……”
风俜揉了揉胳膊,似乎是有点冷,她起身往屋里走去,“你说的有道理,我进屋等,你去给我生个炉子煮茶。”
寒剑愣在原地,没想到风俜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只能乖乖照她说的去做了。
“风姐姐,茶可还行?”寒剑坐在风俜旁边,搭话道。
“还行吧,就是杯子太小了。”风俜一口就喝完了杯子的茶,又让寒剑倒了一杯。
“小白喜欢喝苦茶,我怕太苦,就将杯子都换成最小的了。”寒剑笑着解释道。
公子白饮茶一般不超过五杯,所以换成小杯可以让他少喝点对于常人而言难以下咽的苦茶。
“你倒贴心。”风俜看了他一眼,顽劣不恭的寒剑,到了公子白这里,却格外懂事体贴。
“我再不贴心,小白就太可怜了。”寒剑神色有些低落,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坐拥天下,有什么可怜的。”风俜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
“风姐姐,你不能这么说的,至少小白让你们妖族的境地好了太多,不是吗?”
公子白对风俜等人真心实意,寒剑不希望风俜等人将公子白想得太不堪。
虽然公子白有些手段他也不苟同,但在他心里,公子白仍然至纯至真。
“那你觉得他的做法对吗?”风俜反问道。
“风姐姐,这种局面不会持续太久的。”
寒剑低头将炉火生得更旺了,炽热的火光照在脸上,跳动闪烁。
不知何时,向来无忧无虑的寒剑,眉眼间也悄悄结了愁绪。
“为何?”风俜心里微酸,抿嘴喝茶,不再看着寒剑。
“你看,归镇在秋天被屠,如今冬天都快过去了,什么都会成为过去式,就算我们寿命再长,也会有成为过往的一天。”
寒剑轻笑,想起那晚看公子白修炼的情形,不知怎么,总感觉那晚的寒风从此留在了心间,萧瑟孤寂。
“你这是要出家当和尚了吗?不过当和尚要慈悲为怀,狼狈为奸之人是不会收的。”
风俜调侃他道,寒剑也是个痴人。
“有人为了寻求解脱遁入空门,其实真的就解脱了么?不过是逃避罢了。”
寒剑起初选择灵士,便选择了拿起,而非放下。
“寒剑,记得初见时,你还像个孩子,什么都由着心来。”
风俜看着炉火明灭摇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也没有任何情绪。
茶叶在杯中沉浮,不知是茶叶自己沉浮,还是沸水使然。
“人都会变的,风姐姐,你以前还瞧不起把道义挂在嘴边的人,如今你却也走上了道义这条路。”
寒剑饶有兴趣地盯着风俜,以前觉得她活得潇洒,如今看来,截然相反,她被世事困,被情义困,被道义困,还被自己所困,比谁都不潇洒。
“可不是嘛,以前我觉得天道由天不由人,一路走来,发现哪有什么天道,全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