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李维抬头看着面前四层小屋,与记忆中的地图相互重叠,“加德纳船长,你可没告诉我你爹就叫汤米啊。”
加德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只说让我带你找汤米,没说是哪个汤米啊。”
我是没想到你爹就是我要找的人,这未免也太巧了。
李维心中泛起滴咕,加德纳上前敲敲房门。
趁这点时间,李维打量起周围环境。
这房子比米纳特其它房屋都老,旁边的房屋同样是老建筑,基本没人住,长满杂草。
看样子,确实是五十年前的建筑。
门开了一条缝,钻出个小脑袋。
“朱蒂,我带了两位客人。”
加德纳伸手摸摸女孩冒出门外的人脑袋,小女孩脖子一缩,躲开加德纳伸过来的手,灰黑眼眸在加德纳脸上不停打量,又仔细看李维和艾尔茜。
“加德纳。”
她小声念叨着加德纳的名字,好像终于认出他是谁,松开紧紧抓着的门把手,让开门。
加德纳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李维和艾尔茜说:
“我侄女。”
艾尔茜犀利地指出问题所在:
“她跟你不熟。”
李维帮加德纳找了个台阶下,
“多久没回家了,加德纳船长?”
房间里一片昏暗,没有点灯,弥漫着潮湿和发霉的气味。
加德纳尴尬地抓抓胡须,说:
“这不是打算接他们去阿眠么。四张嘴要吃饭,都要钱啊。”
不然,他也不至于投入所有家当来当船长,还选择危险的米纳特岛航线。
艾尔茜看着蹲在角落里的朱蒂,她看上去不到十岁,瘦的可怜,显得两只眼睛特别大,
“她父亲呢?”
“被人打死了,米纳特乱的不行。”加德纳叹息道,“所以我才辞了以前的工作,来当船长,希望多挣点儿钱,接他们过去。不然我老婆不同意啊。”
艾尔茜取过李维手中足有一臂长的大咸鱼,塞到朱蒂手里,微笑说:
“来,朱蒂,这是见面礼。”
小女孩抱着咸鱼,放到鼻子底下嗅嗅,眼底亮起光,小心地将咸鱼收进橱柜,像只储藏过冬粮食的小兽。
橱柜打开时,艾尔茜看见里面只有半块黑面包和一只死老鼠。
“再怎么说,你也该管管父亲和侄女。”
这一回,艾尔茜语气中责备成分更重。
“米纳特这条航线不好走,老头子又不肯离开,只能我一人去阿眠打拼,几个月都收不到一封信……”加德纳像是为自己辩解,太阳晒黑的脸皮下涌出羞红,“啊对了,你不是要找汤米?李维船长,我带你去见我家老头子。”
两人踩上“吱嘎”作响的楼梯,走到阁楼。
这里连窗户都没有,光线更加昏暗,只有木板缝隙中透过来的阳光供以照明。
阁楼里有一股恶臭,地上、墙上全是纸,上面用木炭画满线条。
“老头子,还好吗?我回来了。”
加德纳扯开嗓门叫了一声。
阁楼中坐着一个老人,面朝贴满画纸的墙壁,看起来比朱蒂稍健康一点,牙齿几乎掉光,眼睛里蒙着一层白,眼眶凹陷下去,腮帮浮肿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