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蛮是陈敬瑄少有的死忠,只因为当年盐贼入关,田令孜加派蜀中税赋,陈敬瑄为赢得民心,硬生生免了南溪五大部族的加赋。
为此,南溪果当部在王建攻打成都时,打算帮帮以前的恩人,派出几拨人马向东出击西边戍州城铁定不敢惹,即便打不过,也恶心恶心王建。
崔瀚的运气不好,碰上的正是果当部往东共计戍戎城,并破坏沿江通道的人马。
“直娘贼,耶耶平日里怎未听过西川回报蛮夷如此弑杀,陈敬瑄这老货该死,治下如此糜烂,还有脸占着西川不走。”崔瀚眼见着僰人将火把点着。
“噼啪噼啪......”十几支火把直接砸在木栏上,有的掉地上被泥土浸灭,有的卡在木栏夹缝中继续燃烧,得益于连绵的雨季,木头湿度太大,一时半会还着不起来。
崔瀚脸上满是失落,僰人可没他想象的那么傻,一个往前冲的都没有,全都聚在火堆旁等着劈开的松木棒子燃起,然后跑到东口两侧斜着扔火把。那是弩箭射击的盲区,弩手被青烟熏得眼睛都肿了也没占到半点便宜。
“去取水来,把木栏打湿,只要撑过这几日,嗣王必带军回援!”崔瀚朝身后的人下令。
除了那帮哭哭啼啼的女眷,傻子都知道援军只是个借口,僰人来得太快,没有任何哨探经验的徐家后生压根没人跑出去报信,光知道往山洞里躲,就没想过人家围住的后果。
整整一个时辰,僰人都在不断的扔火把,木栏内外堆满了熄灭的松木棒,崔瀚已经可以想到后果。
“咚.......咚........咚”洞顶上不断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崔瀚觉着自己怕是真熬不过今夜了。
“噗嗤.....噗嗤”一阵液体滑落的声响从洞口传来,紧接着又是几只火把扔到,只是这次,火焰伴随浓烈的黑烟瞬间升起,哪怕水泼上去都不管用。
“贵人快掩住口鼻,这是桐油,那黑烟有毒!”一个洞内养伤的游侠大声提醒。
作为一个常年生活在群山里的部族,果当部猎杀狗熊也是用的这种办法,大火最终的目的只是逼出猎物,而黑烟则是让猎物丧失抵抗力的麻药。
“捅开烟洞!”崔瀚在绝望中喊出一句。
......
“捅你大爷!”李晆一脚把程述踹个跟斗,蹬鼻子上脸的骂道:“没见那老头打算降了么?你这一刀让本王咋跟里边的人说,一千多汉子呢,即便带走五成都比普隆的人多,你个夯货!”
程述不搭话,用横刀挑开被杀的老头,露出身下已经上弦的手弩。
“方才就觉着不对劲,前后伤了咱们一百多人,咋会连寨门都没破就出来纳降的。”程述的表情骄傲中带着委屈。
李晆挠挠头,陪着笑说:“是本王错怪你了,给您赔个不是,要不等打下这寨子,送你个婆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