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琪拔出剑来向两边砍去,砍出一条能容一人行走的小路来,见前方还是密密麻麻,不知要砍多久,便退了回来。
“青玄,你怕高么?”
“我……那要看究竟有多高了。”
玉琪道:“十几丈高。”
“自然怕的!”
“好。”玉琪从袖中取出一条丝巾:“缚在眼上,一会抱住我的胳膊。”
莼之一边缚,一边问道:“玉姑娘,你要做什么?”
“我想带你御剑飞到树林上空。从上面进去。”
莼之犹豫了一下:“我想看看如何御剑。”
玉琪道声好,将剑置于地上,口中念念有辞,莼之见那剑慢慢变得阔大,惊叹不已。玉琪示意莼之站到剑尾,自己也站了上去。轻喝道:“起!”
剑轻盈地飞了起来,越飞越高,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莼之的心呯呯地跳,吓得紧紧拽住玉琪的胳膊,玉琪笑道:“将来你也要学的。”
“玉姑娘,敢问这剑能飞的原因是什么?”
“你在发抖,不如闭上眼睛,落地了我再告诉你。”
莼之口中称好,闭目定定心神,见那剑飞得十分平稳,强迫自己睁眼,只见身边有一只小鸟飞过,清风拂面,爽朗异常。
玉琪向下望去,见下方有块空地,空地上有座小木屋,咦了一声。
“落!”
剑飘飘悠悠地落了下去。
这是一座十分破败的木屋,前几日定是下过雨,门口有许多乱七八糟的脚印。屋前的大水缸里还有半缸雨水。
玉琪手握利剑,眉头紧锁向前走去。
屋的左前方有一堆黑色灰烬,玉琪上前查看,道:“是人骨,死了不过三四天。”
莼之心中感觉难以描述,只得紧紧跟着玉琪。
玉琪推开门,见屋内有打斗的痕迹,屋顶破了一个大洞,屋子正中央放着两具黑色棺木,两具棺木的棺盖都掀开放在一旁,左边那具棺材棺内无人,右边那具却有两具尸体。
莼之上前一看,几乎吐了出来,只见棺内一个和尚抱着一个纤细的女子尸身,和尚头骨俱裂,面目恐怖,女子死得更惨,尸身都断成了好几截,
屋内的土墙上写着一阙词《浪淘沙,字迹娟秀,柔中带刚,似是女子所写:
目送楚云空。前事无踪。谩留遗恨锁眉峰。自是荷花开较晚,孤负东风。
客馆叹飘蓬。聚散匆匆。扬鞭那忍骤花骢。望断斜阳人不见,满袖啼红。
虽然身处险境,莼之仍然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好词”。心道作者兰心蕙质,文笔风流,不知是何人,又和这屋里的和尚、女子有什么关系?
玉琪神色凝重,扭身出屋,来到屋前的水缸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双指捻住,口中低念咒语,结了一个手印,将符向水缸中一扔。那水缸中的雨水咕噜咕噜泛起涟漪,渐渐显出人影来。
莼之惊道:“这是何故?”
“嘘。”
水中的影子初时隐隐约约,渐渐越来越清晰。
影像便是这间简陋的茅屋内,屋里没人,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两具棺材。其时正是晚上,月光从屋顶的破洞射进来,照在一张桌子上,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葫芦。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和尚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将盆放在桌上,仔细地洗手。
洗完后,他转身走到屋角,柔声叫道:“臻臻,臻臻,我回来了。”
屋角有一张挂帘,帘后有张极简陋的床,床上似乎躺着个极瘦的女人,和尚掏出一把刀,在自己腕中一抹,将掌心向下,腕中伤口的血便一滴一滴地滴入床上那女人的口中。
莼之见此情景,有些毛骨悚然,心想床上这名叫臻臻的人,定是快死了,因此连棺材都准备好了。和尚为了救她,不惜以自己的鲜血伺她。月光自破屋顶射下来,照得和尚的脸格外狰狞。可另一具棺材是为谁准备的?
那和尚足足滴了半个时辰血,方才向后一仰,躺在床边的地上养神。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床上女子的手。
这时,桌上的葫芦突然晃了几晃。咕噜噜地滚到地上。
和尚强撑着站起来,他样子十分疲倦,一张脸在月光下白得吓人。
和尚拾起葫芦,将盖打开,倾倒下来,一只小如拇指的狐狸滚了出来。
那狐狸居然也和小元一样会说话:“大师,你把我抓来可是为了这女子?”
“是的。”
“你想救她?”
“我要你腹中的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