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都。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凛花姐那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姜尘,你还好吧?你那边.......”
“先别说话,凛花姐,不破在你那边吗?”
“不破侦探?他跟玛雅治安官的确在治安局,不过刚刚接了个电话,好像说是准备回去了。”
听到这里,姜尘立即皱了皱眉,严肃地说道:
“马上用尽一切方法拖住他,绝对不能让他回第十区。”
“......好,我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姜尘的指示有什么用意,但凛花还是立即挂了电话去执行起来。
呼,这下好了,最起码不破不会被卷入其中,否则以他的脑子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时,姜尘拿着手机看着屏幕,心中却开始暗暗思索。
毫无疑问,方才打给不破那边的电话就是催他回第十区的,因为天海总督病重。
在这种父母病重的紧急关头,要求子女全部到场是很正常的事。
但如果姜尘没猜错的话,等到天海总督真的咽气时。
第十区的总督府里立即就会刮起阵阵腥风血雨。
这其中的原因很容易推测,因为联邦的总督属于“世袭制职位”,是可以父传子,父传女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总督的地位有点类似古代的皇帝,再不济也得是个土皇帝的感觉。
俗话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尤其是在前任皇帝驾崩时,子女们为了争夺帝位的各种阴险狠辣,在历史中已经上演过无数次。
现在天海总督一共有四个子女,总督的位置却只有一个。
在这里头,大儿子直人和大女儿时雨都长期在总督府协助父亲工作,有着不错的履历和班底。
正常来说,下一任总督的位置应该是从大儿子或者大女儿之中选择才对。
至于永姬这么个私生女,以及不破这么一个长期远离总督府的编外小儿子,是根本不可能有继承权的。
......
当然,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
因为这四个子女里有永姬这么个怪物在,姜尘就没想过一切能变得正常。
别看永姬刚刚一副对父亲的情况非常关切的好女儿模样,但那毫无疑问是演技。
的确永姬不久前才救了姜尘,两人的关系的确缓和了少许。
可即便如此,姜尘也不会因为这个而丢掉脑子,对她放松警惕。
对永姬这种女人放松了警惕,那真的是啥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纯属自杀行为。
而且对于那个女人犹如呼吸般自然的演技,姜尘早就已经见识过了。
所以他完全不相信,永姬真的如此深爱她的父亲。
更加不相信,她这次回去是单纯地给父亲送终。
或者说......送终可能真的是送终。
但除了父亲外,她可能还会随手送走几个兄弟姐妹啥的。
虽说她的那两个大哥大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姜尘还是认为永姬会赢。
其中原因很简单,因为永姬可不是灯。
她是火,足以燃烧一切的地狱之火。
鉴于如今第十区总督府里的形式是如此险恶,姜尘才不希望不破回去。
不破虽然人傻了点,但好歹还算是个好孩子。
不破虽然是个好孩子,但他始终人傻了点。
这么一个呆头呆脑的好孩子,根本不应该掺和进兄弟姐妹丑陋的自相残杀中。
当然,可能有人会觉得姜尘所思所想太过阴暗,可能永姬那家人并不是那么回事。
但事实上,姜尘刚刚想象的那些情况还远远算不上阴暗。
即将在第十区总督府里发生的事,还要比他想象的阴暗千百倍。
不久后,位于第十区市中心处那栋最大、最气派的建筑物,“第十区总督府”内。
许多工作人员正忙碌地在大厅里头走来走去,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
“不破少爷那边怎么说?还没来吗?”
“说是堵车了,很快就到。”
“堵车?算了,反正他来不来也没啥关系,他也没那么重要。”
顿时,那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总督府顶层的总督居所,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的神情。
如今第十区总督,天海大人病情严重,根据医生所说随时都有可能离去。
但具体天海总督得了什么病,除了他的几位家人和主治医师外没人知道。
自从天海总督重病之后,他便一直在房间里休养,几乎没有人能够见得到他。
这种奇怪的状况,自然让许多政治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们开始警惕了起来。
不过他们警不警惕都没有意义,因为眼下真正的核心继承问题是外人无法解决的。
……希望今天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不要出什么事就好。
想到这里,这位副总督取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但是双手却隐隐在发抖。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浓烈的紧张感弥漫着总督府内外,甚至就在其居所之中亦是如此。
滴……都……滴……都。
此时此刻,天海总督的病房里传出一阵阵单调的机械声响。
仔细看去,这是病床旁边的生命维系系统所传出的声音。
这种声音是在医院里经常能听到的类型。
但病床上的病人,却是在医院里绝对见不到的类型。
漆黑,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具散发着浓密黑雾的躯体。
这躯体看上去还有人的大概模样,但浑身却被黑雾包围,看上去极其恐怖。
因为如今天海总督的模样太过凄惨。
即便是透过病房玻璃朝里头看去的那对子女,直人和时雨也忍不住转过了头。
老东西,你也有今天。
想到这里,直人假惺惺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朝旁边畏畏缩缩站着的主治医生问道:
“医生,我父亲的情况……”
“直人少爷,老爷的雾染状态已经到达临界点,恐怕熬不过今天。”
那医生吞了一口唾沫,用有些胆战心惊的语气说道。
全世界的所有医生都知道,雾染病是不治之症,是医学无力触及的另一个领域。
虽说天海总督身为一区之主,有着最为完善的医疗资源,但这也对治疗雾染病没有任何帮助。
这时,直人便朝一旁的心腹说道:
“不破过来了吗?”
“不破少爷还没到,不过应该快了。”
“嗯,父亲去世后立刻准备葬礼,我要用最隆重的仪式恭送父亲大人离开。”
虽然天海总督如今还没有断气,可是在直人的眼里他却彷佛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似的。
听到他这彷佛已经笃定自己要当第十区总督的语气后,一旁的妹妹时雨不禁笑道:
“先别这么着急,哥哥,父亲的葬礼到底是谁来办还不好说呢。”
时雨是一个从外表看来就给人一种尖酸感的女人,颧骨很高,目光刻薄,一看就不好对付。
当然,在这方面直人也不遑多让,于是他便朝妹妹冷笑道:
“父亲去世后,咱们可以让众议院投票来决定下一任总督,这样公平了吧?”
“唉呀,真公平呢,你明明买通了众议院的绝大多数议员,居然还肯上演一出投票的表演给人看,我真是感动得快哭了。”
“哼,这就是所谓的政治,政治靠的是手腕,懂吗?你不也在里头插入了自己的人。”
对于自己在背后使的阴招,直人对此显然直言不讳,因为他知道妹妹也没好到哪儿去。
但就在两兄妹进行着友好的交流时,一个听上去十分深邃的嗓音却从他们后头忽然响起。
“玩弄政治......还真是够低级的手腕呢,就像是两个小学生在互扯头发,嘻嘻。”
……什么?
直人和时雨连忙转头望去,却只见一位年轻美貌的女性迈着悠闲的步伐朝这边走来。
永姬?这家伙也来了?
看到这个父亲在外头留下的野种时,两兄妹不禁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面向永姬。
随后,直人装出一副友善的模样笑道:
“永姬小姐,虽然你一直不被家族所接纳,但看在大家留着同样血脉的份上,父亲的葬礼还是会邀请你过来参加的。”
而旁边站着的时雨也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说道:
“不过穿孝服就免了,毕竟你的身份不是那么见得光,可不能给咱们家族丢脸啊,呵呵。”
面对的这两位血脉亲人的挖苦,永姬的脸上却依然挂着轻松的笑容,并且笑着说道:
“葬礼就免了,反正两位如此神憎鬼厌,你们的葬礼大概是狗都不去的那种。”
什么!听到这番话的瞬间,直人跟时雨不禁心中一惊。
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七八个全副武装的直属卫队成员便端着枪冲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