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顺手拿出了口袋中的手机,并将手机调成了王简明带着工友跳楼讨债的新闻放在了沈骜面前。
沈骜见罢,当即露出了一阵恍然大悟的神色:“哦,是他啊,死了?谁杀的?凶手找到了没有?不对啊,这个王简明死了,你们找我干什么?他的工程款,我早就结给他了啊?”
“我想沈先生误会了,我今天来不过就是想要打听一下,当年王简明带着工友跳楼要债的真相,据我了解,王简明那一年就只承接了您公司的项目,但按照一般来看,像王简明这样的小包工头,哪里有活哪里就有他,我看了一眼资料,上面说,上年的一月份到三月份,王简明一直都在等着你的项目,但在那两个月份中,有很多承包商都找了王简明,但都被他推脱了,我就是想问问,您和王简明之间的关系……”
我没有说下去,这是我能查到的所有资料了,按照资料上阐述,这个沈骜和王简明是同乡,而按照王简明的这个岁数,做他叔叔都绰绰有余,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又怎么会让王简明这样急需活的小包工头,等他两个月的时间呢?
要知道,包工头要养的不光是妻儿,还有手底下的工人,如果包工头不接活,工人也只能接私活,所谓私活,也就只是私底下接接的而已,毕竟一个大的项目,才是他们的重头戏。
所以我猜,王简明和这个沈骜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关系。
听了我的话,沈骜顿时就笑了起来,随即轻声说道:“警察先生,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对,我和王简明的确是同乡,还是一个村子的呢,这又说明什么?我发达了,拉他一把,也没有什么错吧,至于他为什么要等我,我怎么知道,而且,您怎么知道他这是在等我呢?万一只是接不到活呢,要知道,这虽然是个三线城市,但等着开工的工人却有很多,人家招满了,王简明找不到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还有,您说王简明一年里面就只接了我的项目,的确,我也觉得很巧,但这也不能成为您怀疑我的理由吧?”
不得不承认,沈骜的这个太极打的不错,让我完全无力反驳,我甚至觉得,这一次来这里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沈骜太圆滑,我问出的什么问题,他都能同样的打回来。
“这位警官,我想我该说的也都说了,如果不麻烦的话,请您走的时候,顺便关一下门。”
沈骜对我说话一直都显得彬彬有礼,可句句也都让我认为他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我咬着嘴唇,随即缓缓地站起,这刚要转过身子朝门外走去。
“咔嚓”一声脆响就从我脚底传来。
等我低头一看,一粒粒不同大小的蓝色玻璃渣渣,瞬间就进入了我的双眼。
“怎么了?警官。”见我愣在了他的办公室,沈骜看了我一眼,随即问道。
我笑了笑,直说没什么,就是鞋带松了,而后趁着弯腰系鞋带的功夫,顺手就将一块蓝色的水晶玻璃渣给捡了起来塞入了口袋。
离开沈骜的公司,我直接就给穆然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那边有什么情况,后者在电话中说顾北刚刚尸检结束,死亡原因已经确定是饿死的,而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一点三十五分到四十分之间,死者的左腿曾有过两次断裂,第一次应是摔伤,而第二次则是被重物摔打至此,死者的内脏完好,排除曾受过内伤以及虐待等行为,但就死者身上那些缝合伤来看,这些伤最早的应有三个月的时间,最晚的,则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缝合伤口一致,应是一人所为,但其技术可见一般,而从死者的眼球以及碎裂的齿痕来看,死者在死亡的那一刻,应该是见到了什么恐惧的事物,才会紧张到连牙齿都咬裂了,至于这些缝合伤,穆然推测,应该是有人用王简明练手而导致的。
我呼出了一口冷气啊,继续问道:“那颗琉璃呢?”
“那颗琉璃已经被送去鉴定了,但按照顾北的说法来看,这颗的确是一颗琉璃,而且还是最劣质的那种,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者的纹身处,这就不得而知了,你呢?你那边有什么消息?”穆然缓缓地问道。
我抿着嘴,看了一眼身后沈骜的办公室,无奈的说道:“这沈骜,比泥鳅都滑,要想从他嘴巴里面套出点什么话,我看比登天都难,这样吧,你把王简明以及那个在一年之前,不慎摔死的工友信息发给我,还有,王简明的妻子,应该也已经在来我市的路上了吧?”
“恩,好,我现在马上让李镇南发给你,至于他的妻子,我们已经联系了,只是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我让人打电话询问到了哪里,但电话一直接不通,按照时间上来看,他的妻子应该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到了。”
我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时间,的确,从东区到这里,不过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距离,从死者被发现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整整七个多小时了,就算是座绿皮火车,也该到了吧?
挂了电话,我又短信问穆然要了王简明妻子的电话号码,随即开车直接就来到了市移动公司,希望他们能够帮我查询一下王简明妻子,也就是这个叫做刘晓梅的通话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