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确实挺开心的,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封王、就藩,然后建设封地。
虽说之前因为被后宫的一众年轻的小奶奶们所刺激,萌发了一点点不切实际的野心。但那点野心很快就散去,使得他重新回归一只快乐的咸鱼。
再加上他最近快把初中物理、化学、数学等教材梦全了,让他对于建设封地更增添了几分信心。
“诸位王叔,现在小侄儿也是大明藩王的一员,我觉得咱们应该研究一下如何建设封地!”
“来来来,我有几点不成熟的意见,咱们大家探讨一下!”
大本堂内的诸位皇子,对于朱允熥的提议根本不感冒。
封地有啥好建设的,还不是父皇派出的官员想咋搞就咋搞,他们坐等着收税就行了。
与其琢磨建设封地,不如研究下如何搞钱更实在点。
父皇可不会把膏腴之地封出去,肯定都是留给未来的嗣君的,只会挑一些鸟不拉屎的地方把他们给打发了。
“大侄子,不过是封王而已,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如果可以选择,我们宁愿不要王位,只求赖在京城当个闲散宗室!”
朱允熥非但没听出众人的敷衍,反而兴冲冲地从自己的书箱里掏出一张地图,铺在地上激情澎湃地解说道。
“十三叔,你的封地在哪儿,是在河南吗?”
朱桂兴致缺缺地回应一句。
“不好说,听母妃的意思,你皇爷爷想改封我为代王,就藩大同,可能不日就降下诏书了。”
“大同?”
“这可是个好地方啊,随便挖一铲子下去,就能挖出一个矿来!”
“到时候咱们俩之间修一条铁路,你把大同的煤运到我那儿,我炼成焦炭然后炼钢……”
事实上,朱桂刚听说自己要被“发配”大同,替大明去戍边,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的。
那破地方不说是穷山恶水吧,但也是刁民遍地,而且走不出百里就是北元地界,可以预见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但听到朱允熥说得这么开心,朱桂的情绪也被他带动起来,走过去俯下身子看了眼这孙子的地图。
然而只看了一眼,朱桂就被地图的精致给惊呆了。
他敢发誓,就连父皇寝宫里挂的大明堪舆全图,都没这孙子手里的精致,更没他的这个全面!
“大侄子,你这地图是哪儿搞得,能不能给十三叔一张?”
朱允熥满不在乎地道。
“没问题!”
“只要咱俩达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别说区区一张地图了,就是钢铁、布匹、粮食等物资,也不是不可以共享的!”
朱桂闻言赶忙握住朱允熥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
“那就一言为定,等将来就藩的时候,咱俩就是你说的那什么合作伙伴关系!”
“战略合作伙伴!”
其他人见两人说得热闹,也纷纷凑了上来。
本来他们是想打趣一下的,可当他们看到朱允熥面前铺着的地图,一个个无不震惊得目瞪口呆。
相较于大明那粗糙且简略的地图,朱允熥这种从初中地理书上扒下来,带着等高线和比例尺的精致地图,给了他们极强的视觉冲击。
不过他们在震惊过后,就开心地在地图上寻找自己将来就藩的城市了。
朱植焦急的围着地图转圈,嘴里喋喋不休的滴咕。
“广宁呢!”
“广宁在哪儿呀!”
“赶紧指给我看,让我看看父皇把我扔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朱允熥在地图上找了一会儿,突然在东北角看到一个小圆圈。
“十五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圈圈就是你说的广宁了。”
朱植一看到自己被封到那么远,气得“哇”的一声哭出来。
“父皇也太偏心啦,把北平府封给四哥,轮到我就是这么个犄角旮旯,呜呜呜……”
其他人看着地图上应天府和东北角“圈圈”的距离,也默默地替朱植感到伤心。
父皇确实有点过分了,那破地方连个城都没有,让十五哥可咋活呀。
朱楧见十五弟找到了封地,也在地图上疯狂地搜寻起来。
“甘州呢!”
“父皇说封我当肃王,就藩于甘州,甘州在哪儿呢?”
“肃王……那应该是甘肃吧?”
朱允熥在地图上指了指甘肃的位置道。
“没看到甘州,但甘肃是肯定在这儿了,你找找别的地图对照下,甘州应该就在这个大圈圈里。”
朱楧都不用知道确切位置,一看到甘肃离大明那么远,也气得陪十五弟哭去了。
“父皇也太欺负人啦,咋把我也扔这么远呀,哇呜哇呜……”
“我不当这破藩王啦,呜呜呜……”
朱楧一哭,其他年幼的小皇子们也跟着哇哇哭,就连朱桂心下都有几分委屈,觉得父皇偏心,根本不待见他们。
虽然朱允熥这孙子没明确就藩地点,但听其封号就知道离应天府远不了,不是苏州就是杭州,咋看都是好地方!
齐泰看他们哭得伤心,哪怕明知过了课间休息的时间,也不催促他们重新回到座位背书,只是澹澹地走到朱允熥面前,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一幅地图,能把这么多孩子给吓哭。
然而,齐泰只是看了一眼,就被朱允熥的地图镇住了。
他跟朱桂等人不同,他是真的研究过军事的,对于兵法、地图有着相当的研究。
因此,一看到这孙子的地图,他立马就能看出其具有非凡的价值。
如果使用得当的话,此图可以使得大明军队战斗力提升一倍!
自古行军打仗,被地图坑死的名将何其多也。
李广之所以难封,不就是因为总迷路么……
“朱允熥,你这地图是从何处得来,是何方高人所画?”
“什么何方高人呀,这就是我随手画的!”
“你画的?”
齐泰脸上写满了不信,因为这等地图,没有十万人以上的人力,再加上十年苦工根本就别想绘制出来。
除非有人能飞到天上去,站在天上绘制地图。
否则,光是丈量距离之远近,就足够跑死几万匹马了。
换言之,就是以大明当前之国力、物力,都不足以支撑绘制此等精确之地图。
这孙子一句随手画的,当真是拿他当傻子哄啊!
齐泰一把将朱允熥推到一边,然后郑重其事地朝着地图拜了三拜。
“此图堪称神作,绘制此图之人更是神人!”
“吾虽不知其为何人所绘,但对其立下的丰功伟绩甚为钦佩,只恨无缘一见呀!”
朱允熥见齐泰对自己的地图如此崇拜,站在旁边气鼓鼓地说道。
“齐先生,这真是我画的!”
齐泰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朝圣之心,全被这孙子给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