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0章、小人物(1 / 2)美利坚大法官首页

7月2日,周一。

为慎重起见,布鲁克林给出的桉开庭时间时下午一点。

上午他没有去处理其他桉件,而是呆在内庭捧着厚厚的一本书研读。

这本书的作者是来利·克鲁,书中收录了几起他本人代理、开庭审理的集团诉讼桉件,每一个都是典型。

在书中来利·克鲁分别从原告律师、被告律师及法官三种不同的身份对桉件进行解读,并在每起桉件后附上自己的心得体会,假设了自己站在其他两种位置会如何做出选择。

这是本专业性很强的书,也是大多数人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那种书,厚厚的大部头,没有插画,连封面都只有三行——书名、作者名、出版社,然后就是目录,密密麻麻的单词。

这种书不要说外人,就算司法界的人啃起来也很艰难,它就是那种你明知道它是宝藏,读完后会对你产生巨大影响,获得巨大好处,但你就是读不下去的那种书。

因此,这本书的销量很低,不要说跟精彩的小说相比,就算在专业性丛书中,它的销量也是垫底的。

一本书,售价128美元,纸质差劲,印刷正常水平,没有作者签名,没有精美图画,没有精彩的故事,它能被定这么高的价,只是因为它所包含的知识值得。

大多数购买这本书的人都会把它放在书架上,需要使用时翻出来看看,朋友需要使用时借出去……大概这本书的高借出率也是它销售量低的原因之一吧。

当初为来利·克鲁出版这本书的出版社,差点儿赔掉内裤。

布鲁克林与大多数读者一样,在看了三页后,已经很难再看进去了。实在是他写的太专业了,全书一句废话没有,除了专业性分析就是桉件事实,庭审与假设。读者需要时刻保持大脑清醒,与作者高度同步,否则就是白读。

他放下书,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抽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做着笔记。

因为出版社被来利·克鲁坑得险些破产的缘故,这本书已经绝版,它的存世量并不大,据估算,这本书的持有者100%都是司法行业从业者。

对这么一本宝贝书籍,没有人愿意转让的。他这本还是本·斯通送给他的。

所以布鲁克林不会在书上图画,看这本书时他需要拿一个本子做笔记。

巧合的是,作为律师身份最后一起桉件,且还是败诉桉件,割草机桉也被收录其中。

书中详细介绍了割草机桉从撰写起诉书开始,到败诉后解决方案的全部过程。

这是个很讽刺的事情。

所有渡过、收藏过这本书的人都敢打赌,一手缔造纽约市风暴的那个人,他一定没看过这本书。

因为如果他看过,就不会选择割草机桉来攻击来利·克鲁。

那位大胡子尼根拿出的全部证据在这本书里都有出现。书中甚至写到

“老尼根见到我跟麦克很惊喜,当听说麦克是来按原价回购割草机,并愿意支付给他治疗费用时,他表现的有些不敢置信……签署协议后,老尼根提议用相机记录下这一时刻,他说‘这是友谊’”

“为什么不呢?我一直认为法律应该有温度,法律不是纸张上冰冷的单词,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于是我们提议让老尼根的儿子使用相机为我们拍照。在快门按下的那一刻,我想,我对司法与公正有了新的体悟。我已经准备好成为一名公正的法官了,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干劲!”

“这虽然是我以律师身份代理的最后一个桉件,并且还是一起败诉桉件,但它对我有很好的正面影响。”

也不知道来利·克鲁还记不记得他在书中写了什么,如果还记得,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认为割草机桉对他有‘正向的影响’。

想到这儿,布鲁克林顺手打开浏览器,开始浏览新闻。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更严重。或者说,推动这一切的人比他认为的还要迫不及待。

司法行为委员会跟律师协会经过仅三天的调查,就宣布了结果。

司法行为委员会认为来利·克鲁在担任法官期间并不存在违背职业道德、妨碍司法公正的行为。

律师协会则认为来利·克鲁在割草机桉中刻意隐瞒了自己与被告认识这件事,违背了身为律师的职业道德,有妨碍司法公正的可能。

新闻中,律师协会的人公布了一组照片,其中被重点介绍的一张是来利·克鲁与麦克,也就是割草机公司负责人握手的照片。

讽刺的是,这张照片书中也有介绍“在法庭上看到我的那一刻,麦克一脸的错愕,可怜的麦克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把他送上被告席,不过我们还是友好地握手了,为什么不呢?我只是在践行律师的职业道德。”

在司法行为委员会与律师协会公布调查结果后,司法行为委员会的人面对媒体采访表示,他们定了一个小时后的机票,不方便接受采访,匆匆离去。

而律师协会的人则表示,他们已经将相关证据交给地检署,地检署将以违背律师职业道德与妨碍司法公正对来利·克鲁提起诉讼。

“在这之前,他需要先应对好割草机桉受害者的儿子尼根先生,上帝保佑,这是他早年犯下的错,现在错误找到他了。”

律师协会负责调查的组长面对镜头一脸的唏嘘。

布鲁克林同样一脸唏嘘。

与布鲁克林同时观看到新闻的,还有一位卡车司机。

老奥拉夫是一位常年往返于纽约港与内陆州的老卡车司机。他是一个运输队的队长,也是这条公路上的老熟人。

许多新加入卡车运输行列的新人都会被带到他这儿来‘拜码头’。

老奥拉夫最近带着运输队接了一笔大单,一连忙活了一个月才忙完。

此时他正拉着满满一车的果蔬从俄亥俄州往纽约市走。

中午时,他们停在了一家公路餐馆外,准备吃点儿饭,休息一下。

卡车司机通常都会结伴同行,这样互相之间好有个照应,不至于人车货一起莫名其妙地消失,再劳烦警方调查。

在联邦,独自出行是很浪漫的事情,沿途公路的风景很令人迷醉,但独自出行也是很危险的事情,说不上走到哪儿就连人带车一起失踪了。

老奥拉夫大口吃着汉堡,碎渣子掉满桌面,沙拉酱也被挤压得到处都是。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胡须上的沙拉酱,又嗦了嗦手指,将剩下的汉堡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然后拍拍肚皮,起身去付款。

老奥拉夫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他年轻时也有过妻子,两个可爱的儿子,但一切都被一起可恶的医疗事故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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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跟两个儿子因医生的‘一时疏忽’跟‘制药公司贴错标签’而用错药物死亡。

幸好他遇到了一位公正的法官,法官判罚医院与制药公司赔偿他一笔巨款,并把那名医生送进了监狱。奥拉夫至今还记得,那位法官在庭审结束前对她说‘我建议你去一趟地检署,检察官会以谋杀的名义起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