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看了看天色,仍是漆黑,精神也大好,全无疲惫之感,于是来到院中,暗运归一剑经的第一层,掐出剑指,静气凝神,以意念导引会阳穴。
这里是人的元阳所在,也掌管生殖,一个人如果泄了元阳,虽从外面看不出来,不过会阳穴会亏虚。
渐渐地,纯阳气息蒸腾出来,每一次呼吸,都有一股清流被吸入肺腑,与阳气结合,流往四肢百骸。
突然脑中有钟磬鸣响,瞬间心与意合、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受,难以用语言表达,随即那金灰色的珠子发散脉冲,引导清流于经脉中游走,相当于手把手的教他行功路线。
很快的,秦钟掌握了意由心生,以意导气的决窍,在脉冲的影响下,清流自发的转化为剑气,浑身说不出的舒泰。
‘难道……这世界有灵气,我吸进去的是灵气?’
秦钟心里一喜,细细休会着那玄妙的变化,拾起一根竹枝,挥舞起了基础剑诀。
一招一式中,他能真切感受到,随着手足身体的舞动,丹田里涌出微弱的气流,向经脉流动,虽然还很晦涩,可这不就是真气?
不!
应该是剑气!
秦钟精神大振,一趟趟的练剑。
不觉中,天色放亮,他也徐徐收了功,感觉精力充沛,手脚似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全身经脉有如过电般的颤麻,这是剑气在改造经脉成为剑脉的表症。
当全身经脉都转化成剑脉之时,丹田中会孕出一朵剑莲,渐渐绽放,充斥丹田,凝为剑池。
当然,这是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不过仅仅是一个清晨,能练出一小丝剑气已经很让他满足了。
就着凉水,匆匆洗漱了些,又到街边,买了些包子油条豆浆,填饱了肚子,才揣上两个银锭,去往叶秀才家。
童生试,需要秀才作廪生保,保其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子孙,本身亦未犯案操贱业。
早春时节,乍暖还寒,不过行人熙熙攘攘,街道两边的店铺都开了大门迎客,不时传来卖力的呦喝声。
叶秀才住在外城孝陵卫,固然风景不错,但因处于丘陵山岗地带,坡度极大,富户不住这里,多为平民聚居。
说白了,有天命司监察天下,法力神通不能乱用,而以秀才那浅显的术法神通去伏魔降妖,怕是够呛,搞不好就把自己搭进去。
至于红白喜事,占卦阴宅素为佛道二门把持,若是文人的手伸过了界,会有无穷麻烦。
叶秀才住铜锣巷,僻静清幽,不觉中,秦钟已至一家宅门前,整了整衣服,上前叩门。
秀才是士的最低等级,基本上衣食无忧,也很难大富大贵,叶秀才家的院墙有些斑驳,朱门也掉了漆,铜环生了绿锈,台阶有着石缝。
“吱呀!”
就在秦钟四处打量的时候,门开了,一名三十来岁,颇为清秀的妇人稍一打量,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登门是为何事?”
妇人荆钗布裙,神色麻木,手指粗砺,显然生活不如意,也侧证了叶秀才的家境不是太好。
秦钟拱手道:“已故工部营缮司主事秦业之子秦钟,冒味拜见世叔。”
妇人现出了然之色,点头道:“老爷正在厅堂待客,秦公子随妾进来吧!”
“有劳夫人!”
秦钟客气了句,随妇人入内。
堂屋上首有一中年人端坐,三缕黑须整整齐齐,却是面色沉暮,眼袋也显浮肿,左右还有两个少年,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