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楹推开他的手道:“我只不过是崴了脚,休养几天就可以了。哪里用得着什么九柳!”
忻英资正色道:“现在冰天雪地的,若是没有良药,落下病根就麻烦了。那可是要缠你一辈子的。”见苏楹不做声,他又道:“不然我背你下山去,怎么样?”
“没那么严重!”苏楹头转向一边,没好气地说。
忻英资忽地站起来,“不行!”
“你怎么了?听我说,真的没关系。”苏楹扶着石阶,想站起来。
忻英资转身就要走,苏楹茫然呆在那里,不知何故。她本以为忻英资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他越走越快,穿过回廊,直奔前面而去。
她怔怔地坐在那里,脚上的扭伤已经不再重要了。两名侍女跑过来要扶她,苏楹上下扫了她们一眼,拍拍身上落的雪花,欲起身,青朵和思岚连忙扶住她,两人搀着苏楹,进入内室。
思岚一进屋,便匆匆去倒茶,苏楹说了几次不必,她仍是不听,非得把茶端到苏楹眼前才罢休,苏楹也只得由着她。
室内的窗棂上雕着极精致的飞鸟,窗上画着花蕊,苏楹走近看,只觉那花蕊极是眼熟,定睛看了半晌,才发觉竟是苧许花。
她心道:“忻英资竟然这样喜欢这花,连窗上都画着。”正想着,思岚将茶端给她。
苏楹道了声谢,拿着茶坐在紫檀木椅上,怔怔望着书架。有光射进来,能隐隐看到书架上的灰尘。她慢慢走过去,发现在书架的最下端,整齐列着一排发黄的信笺。她心生好奇,刚要蹲下来拿,脚上的伤吃痛,她跌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门忽地开了。
忻英资手中紧握着一大束黑绿色的草,长衣上残余着兀自未化的雪,脚上的黑靴早已沾满泥土,还挂着点点白雪的痕迹。
他神色匆忙,一开门却见苏楹这般模样跌在地上,不禁对着青朵和思岚怒道:“你们两个是做什么的!”
说着放那草在桌上,一边去扶起苏楹。
苏楹见他愠怒,温声道:“不干她们两个的事,是我自己跑到书架那看的,一不小心才摔了,再说又不严重。”正说着,看到桌上的草,苏楹拿起一棵,奇道:“这是你说的九柳?”
忻英资点头,“就是它!”说着,向旁边瞥了一眼,青朵忙道:“公子,我们先下去了!”说着扯上思岚灰溜溜地跑出去。
苏楹仰头笑道:“想不到你这样的人,对丫鬟也竟会这般严厉。”
忻英资没应声,他拿起两棵九柳,想将它捣碎。苏楹看他这般笨拙,疑道:“你真的用过么?”
“这草药很急,就将就着吧!”忻英资说着,起身扶苏楹到榻边坐定,将捣碎的九柳敷在她的右脚脚踝处。
苏楹见他的动作颇为仔细,一点点涂在淤血的伤处,生怕弄疼自己,心下感动。屋内很静,两人都未曾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忻英资唰地一声从衣服上撕下一块缎子,帮苏楹系在伤处,以防止草药滑落。
苏楹眼睁睁望着他,笑得喘不过气来。忻英资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