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长乐宫内,萧惜若正有气无力的窝在床上,一张娇颜鲜有血色。她时常闭上双眼,任由那纤长睫毛盖住眼角的朱砂泪痣。
“娘娘先天不足,体虚畏寒,昨夜又受了惊……这接下来的几日,恐怕得好好养着了。”
床榻前,李太医等人一脸忧心的说道。
不过一个早上的时间,这位娘娘便两次吐血,他们瞧这身子吧,是比刚入宫时还要糟糕了。
好在这位对自己的病十分清楚,从不在此事上发脾气。相比之下,钟粹宫那位可就太难伺候了。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前脚刚走,那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萧惜若便吞了药丸儿,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快快快!快把王家送的东西拿来给本宫看看!”
萧惜若兴奋的喊道。
而一旁的席阳早就准备好了,连礼物清单都一并罗列了。
翡翠玉器、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还有大把大把的大额银票。
要不说王家是大燕的钱袋子呢?看样子应该没少在户部捞钱吧。
相比之下,她们北凉可就穷酸多了。
“让人盯着点宫外的产业,该拨银子的地方万不可吝啬。还有啊,对外也别说那是本宫的东西,懂吗?”
降雪配合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萧惜若:“……嘶,这都知道是本宫的了他们还敢来闹事么?不来闹事本宫怎么坐地起价让他们赔钱啊?”
降雪:“?”
席阳:“?”
好吧,他们再一次被自家娘娘的强盗逻辑给征服了。
不过有件事他们还是得禀报的,毕竟事关夜王府。
“信?”
萧惜若挑眉,示意降雪直接念出来。
对此,降雪只能硬着头皮用还算委婉的话语,转述了夜王殿下让自家娘娘远离鸮族,不要被鸮族虚伪的外表所蒙蔽的忠告。
萧惜若:“没了?”
降雪:“……没了。”
萧惜若:“哦。”
降雪:“?”
不是,这个“哦”是什么意思呢?好?还是不好呢?
降雪不清楚,也不敢问。
毕竟昨晚,她可是亲眼看见自家娘娘掏出个玉瓶,而后随随便便就帮白芷抹了后颈上的印记的……
那般奇迹,说她和席阳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而对于“鸮”,他们的心情也同样复杂。
白芷一切都为她们娘娘考虑,这点他们是看得出来的。
但夜王的担忧他们同样理解,毕竟鸮族狡诈多变,指不定哪天就……
“本宫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侧身窝在被子里,萧惜若懒懒地打了个哈切。
“你们觉得鸮族虚伪狡诈,不择手段,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大燕人和北夷人同样如此。花太后、花素依,还有昨晚那一堆隔岸观火的皇亲国戚……”
彼时,回来复命的白芷正与万雪站在寝殿外,萧惜若的话几乎是同步传进了她们的耳朵里。
“如此一比,谁又比谁高贵呢?”
闻言,在场四人齐齐一愣。
降雪三人三观巨震,白芷心中五味杂陈。
某一瞬间,他们觉得自家娘娘的形象是如此光辉,如此伟岸,随便一句话都能赶上朝中大儒发人深省。
直到她将被子一裹,化身一条很有梦想的咸鱼道:
“你们说啊,这宫里那么多妃子,怎么就没人来羞辱羞辱本宫呢?是本宫还不够嚣张不够可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