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众人听得隔壁一直吵吵闹闹,似乎好些人在大叫大嚷,汪妈妈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少夫人,隔壁武家的小少爷掉进了汤池里,呛了几口水,人昏了过去,此时正在叫人请大夫过来呢!”
四莲眉头一挑,吩咐道,
“妈妈过去瞧瞧吧!”
救人如救火,待到她穿上衣裳过去,怕是来不及了,不如就让汪妈妈赶快过去,若只是呛水,也不用请大夫,汪妈妈便有法子救!
汪妈妈点头,转身出去敲了隔壁的门,她报了四莲的名头进去,武家人倒也没有阻拦,请她进去了,又等了约有一柱香的功夫,汪妈妈便回来了,
“少夫人,孩子醒过来了!”
四莲便问细节,汪妈妈道,
“那位小少爷只是呛了水,一时闭了气门,老奴过去时这脸色都青紫了,老奴用了内力把小少爷喉咙里的水逼了出来,人当时就缓了过来……”
四莲闻言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待到她按摩完起身穿好衣裳,正看着丫头们按摩时,那边武家三少夫人便领着妹子过来了,姐妹二人拉着她的手都是红了眼圈儿,
“幸得有你在,若是不然……今儿……今儿……”
说着说着,武家三少夫人的眼泪便下来了,吕五小姐也道,
“幸得你那位妈妈是有功夫的人,只在后头拍了两下便把水拍出来了,若是等到请大夫过来,只怕……”
后头的话她不敢说,更不敢想,只是拉着四莲哭。
四莲道,
“即是孩子无事便好,以后可要小心些,孩子身边可不能离了人……”
说到这处,武三少夫人却是阴下了脸,咬牙道,
“我们家静哥儿最是乖巧的,那家里偌大的池子从不到旁边去,今儿不过一错眼的功夫,他就掉进去了,分明就是有人害他……”
吕五小姐闻言忙拉了拉自家姐姐,武三少夫人这才止了嘴,拿帕子捂着哭起来,四莲见状忙道,
“家里还有孩子在呢,快回去吧,等孩子好了,我们再约着出去玩!”
姐妹二人确实挂着孩子,又谢了她几句,这才走了。
四莲回到后院,与丫头婆子们互视一眼,都是暗叹一口气,那阮三娘子倒是神色淡然,她在各家的后院里走动多了,这样的事儿见过,也听过,却是见怪不怪了!
汪妈妈对四莲道,
“少夫人年纪小,这样的事儿多听听多见见,对以后也有好处……”
如今八爷与少夫人刚新婚,自然不会有那后院争宠的烦恼,只二人还年轻,八爷又是年少便居了高位,以后家里后院,怕是也要进人的,少夫人性子纯良,为人宽厚,若是不学着些手段,以后只怕会被妾室们爬到头上的。
“这上头啊……您还要向夫人多学学!”
刘氏夫人在牟家后院说一不二,就没妾室敢造次的,偏偏家里男主人还十分的敬重她,就是这些个手段心机也够四莲学一辈子的了!
四莲笑容有些苦涩,却是没有说话,她这性子就不喜与人争斗,再说了……人生苦短,匆匆一瞬就那么过去了,她真是不想将有限的时光浪费在与人争斗之上,若是……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她就同啸林和离,离开牟家,只要有一双手在,怎得也不会饿死的!
当夜里倒是无话,四莲按摩之后,果然睡得十分的舒服,待得被外头的喧哗声吵醒时,睁开了眼,人却软绵绵无力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待得缓过那股子劲儿来,便出声问道,
“怎么了?”
外头红玉进来报道,
“少夫人,隔壁出事了?”
四莲一惊坐起身来,
“出了甚么事,可是孩子不好了?”
红玉摇头,小声道,
“隔壁那位武三公子的妾室……死了!”
四莲这头在温汤庄子里过冬,那头牟彪却是预备从开封启程回京城了,太子爷在开封几道奏折往京里送,也不知陛下与太子在折了上说了甚么,一来二去之间却是允诺,但凡这次筹粮有功的商户可免三年的赋税。
这话乍一听倒是皇恩浩荡,可商人们也不是傻子,两三句便能哄住了,他们个個精着呢,说甚么筹粮有功,这“有功”二字,是谁说了算?
是朝廷说了算!
那筹粮多少是有功?
一万担,十万担还是百万担?
若是一万担那自然是好,十万担便有些挑人了,要是百万担的话,谁也没那么大的本事,那这免赋税一说,不就是井里的月亮,给人看着玩儿的么?
商人们精明,要的就是太子爷的一个实话!
可朱厚照却是拿不准了,他不知这些人的底细,说多了拿不出,说少了救不了急,也不好向父皇交待,这倒是心里没个底了!
朱厚照便问牟彪,
“依着啸林看来,要定多少合适?”
牟彪想了想笑道,
“这事儿微臣也不精通,微臣派锦衣卫在城中各处打听打听,再我们请了那位穆三小姐来问问……穆家可是城中大户,想来三小姐必是心里有数的……”
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