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地板舞的动作,上肢还有别的动作吗?”
“我觉得作为一位全面的舞者,你离了地板也要会跳。”
面对这位留着小胡子的街舞观察员,一个满头是汗的男人表示很无奈。
他作为一位breaking(地板舞)舞者,也就是一位bboy,要让他不接触地板仅仅是跳上身舞,这简直是让战士不抗枪拿着拖孩往人脸上砸。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讪笑道:“可是老师,我是一位bboy……”
“我知道,可是我们节目需要的是更全面的舞者,而不是一位只会在地板上飞来飞去,离了地板就啥也不成的单一舞者。”
小胡子街舞导师让男人很愤怒,他觉得这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街舞。
可是当他看着上面挂着的大大的节目名称:you you up(你行你上)的时候,他还是叹了一口气,深深九十度鞠躬说道:“谢谢老师,我想试试。”
没办法,这可是国内最火热的大型街舞真人秀综艺节目了,也是他很想来尝试的一个舞台,只要能进去,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去努力的。
“嗯,开始吧。”
小胡子导师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音乐开始播放,离了地板的男人就像是离了水的鱼儿,不管音乐再轻快,拍子再跳跃,他都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傻笑,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好吧,全完了。
呵呵,让地板舞舞者不摸地板,你怎么不让你老婆自己生出小孩来呢?
虽然breaking不全是地板动作,也有很多舞步,可是他专注上身的练习还是比较少的,而这个导师看的就是他上肢的舞蹈动作,他也没准备啊。
“哎,对不起了,老兄你觉得怎么样?”
小胡子导师看向旁边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那也是一个老资格的导师。
他抬了抬鸭舌帽,然后摇头道:“你的舞蹈里面没有自己的东西,而且有时候音乐也对不上。我觉得不行,很抱歉。”
“好吧,谢谢导师。”
地板舞者沮丧地深深鞠躬,将头埋低,显得很是卑微。
他此时此刻失魂落魄,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在他转身欲走的时候,他被小胡子导师叫住了:“喂,孤狼选手,能摘下你的面具给我们看看吗?”
男人转过身来拒绝道:“对不起,我拒绝!而且,我还会再回来的!”
这一声对不起,是他认为自己最后的尊严。
说完,男人快步走出了节目录制大厅,跑到了街道上。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这么努力了,却依然……”
他越想越是难受,跑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他坐在街道上,摘下那个帅气的狼面具,抱着自己的双腿哭了起来。
他叫武琅,一位怀着梦想的南漂,为了街舞的梦想,活跃在南方的街头,是一位街头舞者。
可是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位流浪舞者。
没有前途,看不到光明,没有方向,失去了远方。
作为一位没有多大成就的舞者,他几乎是怀揣着对街舞的梦想坚持下来的,因为没有出什么成绩,所以他在街头表演的时候,总是戴着标志性的狼面具,自号为孤狼。
这个面具上的狼张牙舞爪,一身银发尤为亮眼霸气,武琅觉得这很酷,至少在他看来这是一头很酷的狼王。
可是,今天的他又失败了。
他该继续坚持下去吗?
“嘟嘟嘟……”
又到了周末,每天的这个点,母亲总会给在外漂泊的他一个电话,然后叮嘱他万事平安。
这一次,武琅却是不敢接了。
响吧,先让它响吧。
我不敢接,我没脸接。
等到一分钟过后,电话铃声响完了。
正当武琅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电话再响。
嗯,我手机没电了,我这里没信号,我不小心关机了。
武琅用颤抖的手将手机关闭,然后擦干了眼角的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租房内。
若是自己再这样下去的话,就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他此时很累,很想倒头便睡,可是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居然又鬼使神差地戴上了手里的狼面具,再次成为了一头孤狼。
一个地板舞者,凭什么不让我摸地板?
不给我下地?
我偏要下。
他怒吼一声,在不大的客厅里开始跳起breaking来,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头狼,一头特立独行的孤狼,用自己的全身力量去发泄自己的不满。
此时是满月,他要咆哮,他要升华!
他要进化!
于是平时各种各样的高难度地板动作被武琅做出来,他的腿脚和头不时碰到桌椅家具,可是他就跟不要命了一般毫不在乎,终于是跳完了这一套与众不同的地板舞。
似乎,他感觉自己多出了一点自己的东西?
突然间,一声突兀的清脆机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