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想冷静。
他生气时,大多板着脸一言不发,此刻竟然扔茶杯,可见是气到了极点!
“四爷。”
若音怕胤禛冲动,先冷静了下来,就拉住了胤禛的衣袖,道:“他找这么多的理由,无非也是想和这件事撇清关系而已。”
“再者,妾身今日既然说看见了八福晋,那就绝对不是信口胡诌。”
“那么,既然八贝勒说八福晋去了盛京,那么咱们带人偷偷过去盛京,调查八福晋的行踪就是了。”
“不能打草惊蛇,只需要掌握八福晋并不在的证据,到时候八贝勒说谎,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咱们再行动揭穿他们,也不迟。”
若音一开口,刚刚还十分生气的胤禛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意,这才转头看向若音。
“阿音。”
胤禛咬咬牙,忽然就站了起来,然后道:“我就是觉得,再这样等,有些委屈你而已。你说得对,但——”
话才说了一半,胤禛就看向了苏培盛,道:“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去八贝勒府!”
胤禛对苏培盛吩咐完,重新看向若音,道:“阿音,你信我。这次的事情,我必须要让他们夫妇俩付出代价。”
“而且,就是现在!”
胤禛说完要走。
若音唯恐有变,思来想去后,就选择了追上胤禛。
“四爷!”
若音就走在胤禛身边,认真道:“您要去,我也一起,我们是夫妻,自然什么事情也要一起承担!”
“我的伤不打紧!再说,这也是我被人欺负了,我自己也想找回场子!”
若音说这些话的时候,忽然精气神都起来了。
胤禛看着她这样,原本那些劝她留在王府里休息的话都到了嘴边上了,最后也都硬生生收回去了。
他媳妇想去,就由着吧。
这回他也在,再有什么,他也能陪着媳妇,保护她。
转眼。
抵达八贝勒府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了。
若音从轿辇上头下来时,就见隆科多那里竟然带着一大队的侍卫,将八贝勒府给团团围住了。
“这…”
若音吃惊不小,看向隆科多,便问道:“隆科多大人,皇上未曾说过要圈禁八贝勒的话,咱们此举是否不妥?”
隆科多却冷哼一声,摆摆手并不在意,就道:“侧福晋,不必担心。微臣自然是人证物证俱全,这才围了八贝勒府的。”
说完,隆科多就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
那心腹立即会意,就从一旁的马车当中,叫出来了两个人。
是一对中老年夫妇,若音瞧着他俩头发花白的样子,应该有五十多岁了,不过精神不错,模样也周正。
瞧见这两个人,隆科多便介绍道:“这两位,是有间酒肆对面糕饼铺的老板和老板娘。”
若音听见隆科多这么介绍,瞬间就是心头一震,知道隆科多是什么意思了。
果不其然。
这两人,朝着若音和胤禛服了服身,那男子就介绍道:“草民姓王,这是草民的夫人,王张氏。”
“今日我俩照常营业,并且在铺子门前悬挂彩灯以示庆贺。却不曾想,撞见了一个模样极为可怖的妇人。”
紧跟着,老王和王张氏就将八福晋的相貌描绘了出来。
果不其然,就和若音说的一模一样!
若音颔首,虽然她瞧着隆科多这副样子,总有点怀疑他或许有故意制造目击者的可能性。
但无论如何——
若音敢肯定今儿她见到的那个人是八福晋,那就够了。
“走吧。”
胤禛也没说什么,只对隆科多点了点头后,就带着人,进了八贝勒府的内堂。
内堂里,灯火通明。
胤禩正坐在上首,拿着手边上的茶杯,在静静地喝茶,他看上去满脸淡然,十分镇定,仿佛早就知道,胤禛会上门来似的。
“老八。”
胤禛板着脸,看着胤禩的时候,眼里都是厌恶和不屑,就质问道:“我再问你一次,八福晋在哪里?”
胤禩听见胤禛这么问,这下子才终于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抬头看向了胤禛。
“雍亲王。”
胤禩的语气也早已不似往日里装出来的那种客气了,反而也是带着一种冷意,显然一点情面也不想留给若音。
胤禩道:“我也早就说过了,我福晋去了盛京。王爷找她有事的话,只怕要打发人,去盛京找他了。”
“还有。王爷今夜让隆科多大人将我贝勒府给围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本贝勒犯了什么罪,王爷这是来捉拿我了?”
“既如此,那就还请王爷拿出皇阿玛的圣旨,不然的话,我可不会就范。”
胤禛听隆科多这么说,忽然就冷冷地笑了一声。
“皇阿玛的圣旨?”
胤禛道:“你以为就凭你,还能得到皇阿玛的圣旨?你可别忘了,你就连蹦跶得最厉害,所有的朝臣都为你说话的时候,皇阿玛都懒得理睬你。”
“而后斥责你以后,更是不愿再提起你。就你这样的,皇阿玛还会下圣旨给你?”
胤禛很少骂人。
他一般寡言少语,一出手便是一箩筐的证据,直接拿出来摆在那人跟前,让他晓得自己毫无机会,自然心服口服。
这回,胤禛却选择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