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沉峰心中有恨,他恨公交公司,也恨司机王笑,但在张婶的影响下,看着这些为村民发放物资的人,他心中的恨被渐渐抚平。
不过,没有恨,并不代表着放下。张玲是那么的刻苦优秀,她们母女十多年的奴力,在将要熬出头的时候,竟落得一个阴阳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这该死的命运,凭什么可以如此的不公。
是了,在天道规则之下,任何个体的命运,都可以忽略不计。世人常叹,天道不公,神佛无眼,但其实,天道之下无万物,神佛眼中无众生。宇宙长存,天地运转才是天道之责,神佛之命。
这世间或许有公平,但却从来都不是以微末个体为计量单位的。人类用温情来反抗这残酷冰冷的天道法则,却也同样会被温情所伤。只有在伤痕累累中,站起来继续前行的人,才能真正走向强大,也只有强大起来,才能真正得到公平。
思索间,一男一女带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来到了张婶的院子。这几日,来给张婶送东西的客人有很多,张婶虽然不想要,却也架不住盛情难却。
张婶起身相迎,走近时却是不免有些心惊,只见两人气质独特,样貌非凡,特别是他们的眼睛,如同夜间的星辰一般,熠熠生辉,不染尘埃。
而那小女孩如粉雕玉琢一般精美漂亮,却惟独那双眼睛毫无神采,竟是一位盲人。而她的身边,还跟着一只导盲犬,那导盲犬其毛如雪,四肢矫健,神态俊朗,绝对是难得一见的优良品种。
岳沉峰对小女孩有些好奇,不免多看了两眼,她却似乎感受到了岳沉峰的视线一般,冲岳沉峰笑了笑。
女子拿出了一个小玉盒,晶莹透剔,在阳光下散发出丝丝光彩。张婶虽然不认识此为何物,却也知道,必定珍贵异常,连忙摆手,不愿收下。
那女子对张婶说道:“盒子里只是一些益气养心的药物,每天服用一粒,有助于顺气安眠,可缓心中之郁结,而盒子是保存药物的关键所在,不能和药物分开,请您一并手下。”
张婶心中之痛,早已深入骨髓,听到有药物可以缓解,也就不再拒绝,道了谢便收下了。
如果张婶知道,这盒药出自药王谷,它的价值足可以使那些识货的亿万富豪们拿出全部家产来换。她一定不敢收下。
在女子和张婶说话之际,那名男子来到了岳沉峰面前,他打量着岳沉峰,先是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对岳沉峰说道:“我观你灵气外溢,对天道似有所悟,倒是一个好苗子,只可惜,错过了最佳的修行时间,相聚既是有缘,这本《易经送与你,希望你可以多读一读。”说罢,便拿出一本古旧的书籍。
岳沉峰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谓,《易经是华夏最常见的书籍之一,虽然没有几人看的懂,却始终是华夏的百经之首。岳沉峰不明白对方送书的含义,却猜得出,此书必然与众不同。思索中接过书籍,竟是忘了向人道谢。
男子递过书籍,和那女子一同与张婶告别离去,岳沉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景,若有所思。他翻开书籍,“乾:元、哼、利、贞。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天,......九五,飞龙在天”。
每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愣是一句也没有看明白。岳沉峰又翻了几页,结果还是如此,好吧,虽然已经把习题全部做完了,但还是回家做道题压压惊吧,否则,他就要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斯人已逝,生活却还要继续,纵使放不下,也只能背负前行。天海大学已经没有人等他了,但他仍然要向着那个方向努力,毕竟那是张玲最后生活过的地方。
正所谓“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沉峰读书时,黑发已知勤学早,白首不悔读书迟”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