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惊讶,神色却不变,李清与四人一起,直来到了山巅,进了大殿之内。
此大殿正门上,有匾额,其上写着四个古篆,心云宝殿。
几人跨过朱漆大门,便进入了宫内。
本来李清还以为其内是福地洞天,却没想到,里面就是广阔恢宏的大殿,只见十六根盘龙柱立架华盖,百余盏金凤烛纤毫毕现,四周仙规氤氲,上下元气浩渺。
再看大殿之内,有四十多人坐于四周蒲团,正聆听前方高座之上的一个女子讲道。
这女子仿若身藏云雾之内,让人看不清切,只能勉强看到那模糊的身材曲线。
哪怕是李清,运转目力,也就大概看出,这女子约么是三十左右的妇人,但长相,容貌,却依旧看不明白。
“师尊,您说的可真准!十九师妹果真来了。”
彩云入了大殿,便快走几步,随后拜倒在地喊道,喊完,又转头对着有些发呆的柳如意招手道:“师妹,还等什么呢?快来拜见师尊。”
柳如意此刻亦是怔怔的看着前方那模糊身影,眼中逐渐显出水雾。
时隔八千多年,她终于再次见到了师尊,之前所见,都是雕像,此刻,她到好似离开母亲多年的女儿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一般。
“如意,见过师尊。”
迈步走到了彩霞身侧,柳如意对着无当圣母也拜了下去,磕头说道。
“如意,你终于长大了。”
无当圣母的的声音慈祥而温和,宛若三十多岁的良母一般,她带着笑意道:“记得当年,你还是一个小丫头呢。”
“师尊……”
柳如意听到那熟悉的话语,顿时再也止不住眼泪,匍匐在地,泣不成声。
“好了,莫哭。”
无当圣母笑着站起了身,便从那高座上走了下来,只见云雾消散,真身显现,却是一绝美到极点的中年妇人。
雍容,典雅,庄严,温和,华贵……
几乎所有的赞美女人的词语,都可以放到这无当圣母的身上来形容,这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妇人。
她一步迈出,便已经到了柳如意的身侧,只是含笑将柳如意扶起,道:“你已经长大,可不能再哭鼻子了。”
柳如意轻轻一点头,随后见无当圣母与当年一般无二的容颜,又是破涕为笑,道:“师尊,弟子好想你。”
“莫做小女儿姿态。”无当圣母笑了笑,伸手便一抚柳如意的脑袋道:“一晃,你都长成了。”
说罢,便扫视了一下四周道:“这位,就是你们的十九师姐,也是为师最后一位,亲传弟子。”
那四十多男女皆有的修士一听,便抬手对着柳如意作了一揖道:“见过十九师姐!”
柳如意顿时有些慌乱,急忙作四方揖道:“见过诸位师弟师妹。”
无当圣母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为师的记名弟子,为师记名弟子有三千六百五十位,亲传弟子,连你在内,就只有十九位。”
柳如意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无当圣母又看向了李清,温和的对他笑了笑后,便转身一步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只是道:“如意,你与你夫君寻个位置坐下吧,今日乃是为师布道之日,正好,你二人可以借鉴一番。”
“遵命。”
柳如意点头,随后看向李清,见李清也点了点头,便拉着他的手,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蒲团之上,坐了下来。
彩霞,彩云,玲罗三人自也回到了以前的座位,准备聆听无当圣母的无上妙法。
见众人落位,无当圣母便轻语一声道:“道者,无上妙法也,道者,无量玄幻也……”
阵阵道音响彻整个大殿,四十多人听的如痴如醉,此是截教大法也。
李清自也是微微闭目,听着无当圣母解法,讲道,不过,他却没有像其他人一般沉迷进去,只是时不时的点头,摇头,似在内心印证一般。
无当圣母居于高位,如何看不到李清的情况?但见她面露温和笑容,依旧是讲着自己的大道。
时间流逝,转眼一日便过。
无当圣母道:“今日便到此,你们且去细细参悟,但有不解,可来问吾,散了吧,如意,你与你夫君,暂且留下。"
“师尊圣安,弟子告退。”
但闻四十多人齐齐跪拜,随后站起,鱼贯而出。
柳如意和李清自然是留在了大殿之内。
待众人走尽,无当圣母便从高位之上飘然而下,来到了柳如意身边道:“如意,你可有什么感悟?”
“弟子,弟子愚钝,一时并无甚解。”柳如意听无当圣母这么一问,脸面顿时有些发红,她听的时候如坠云雾,此刻若要她回想,只如云山雾罩一般不清切,所以只得如实的躬身说道。
无当圣母也不在意,笑了笑道:“无妨,你回去后,细细品悟,自有收获。”
说罢,这才认真的看向了李清,轻轻笑道:“这位,便是李道友了。”
“圣母,请了。”
李清对这位无当圣母,倒也颇有好感,当然,并非男女之事,而是因为她乃是柳如意的师尊,是从小护的柳如意长大,并且传她无上道法的奠基之人,所以才有善意,只是面带笑容的也拱了拱手道。
“请了。”无当圣母抬手作了一揖,只是笑道:“不知,道友对贫道讲的这番大道,可有不解之处?”
李清一听,顿时笑了笑,只是道:“道友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夫君。”
李清这么一说,无当圣母还未生气,柳如意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小心的看了一眼无当圣母后,便拽了一下李清的衣袖,轻声喊了一下。
“无妨,道友真话直说便是。”
无当圣母笑着对柳如意摆了摆手,随后看向李清问道。
“真话就是,此道我全都不解。”
李清语出惊人,只见他也不等无当圣母询问,只是淡然道:“所谓截,道义极多,道法极大,是之天地一切皆可截来为己所用,此道,自是没有问题的,但我不解的是,自身本是道,为何要截取其他的天地之道?难道,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是最好的?”
“人力有时穷,所以天地一切,自要多多取用,若是一味强求自身,实属不智也。”
无当圣母轻轻一笑,也不恼,平静说道。
“嗯,此也是本心之道,与吾道并无冲突。”
李清却是不再争辩,只是点头。
他的本道,乃是追求本心,天地一切,只要你不违背本心,那便是本道!所以,截道如何?以本心而动,便是本道。
“好一个大道,大的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