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奴婢,敢胆大到推奴婢,有些宗妇看皇后的目光就带了打量。
大家都是后宅院里过了几十年的人,皇后从贵妃到一国之母,真是面上的慈眉善目,现在说起来,好像也不能信服。
而且就在刚才,皇后还说太子妃是个好的,绝不可能干出残害人命的事。现在看来,皇后的话也不见得真。
不过这也只是部分人的想法,也有的人觉得,皇后是被崔嬷嬷这种蛇蝎之人骗了,毕竟皇后往日对人最是和善。
皇后自己呢,是气到胸闷,但又不能发作。
她看着崔嬷嬷,痛心疾首地道,“崔嬷嬷,你是本宫身边的心腹,本宫让你去东宫,是看看太子妃缺了什么,你却这般不懂事。来人啊,先把崔嬷嬷关起来,本宫去东宫看看太子妃。”
听到皇后要去东宫,宗妇们自然不肯错过看热闹机会,有几个跟上后,其余的也就不得不跟上。
贺皓也麻溜爬起来,擦了眼泪跟着去东宫。
他们到东宫时,看到裴悦面无血色地跪在寝宫门口,不知是谁说了句“真是令人怜爱啊”,获得了大部分的一致认同。
裴悦穿着素色长衣,妆容尽去,就是素颜,眉眼间也有着令人惊艳的灵气。随着她的眸光转来,好些人都心疼起来,这样美的姑娘,现在却跪在这里,实在可怜。
“儿媳见过皇后娘娘。”裴悦给皇后行礼后,再直起身子,不卑不亢地望着众人。
“太子妃,你这是做什么?”皇后哎呀一声,亲自上前去扶裴悦。
但裴悦看来了那么多人,自然不会轻易起来,“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儿媳并不敢起来。儿媳现在是有罪之人,昨儿个碧珠被您带走,十根手指上了刑,今早送回来时都能见到白骨。方才崔嬷嬷又过来推搡儿媳,儿媳实在不知,欣贵人的事尚且没有定论,儿媳只是被禁足,却要受此大辱,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仰头望着皇后,眼眶泛着泪光,却没有一滴泪水落下。
那些宗妇听到皇后还对裴悦身边人用刑,特别是露出白骨,有些胆小的都皱眉害怕了。
皇后的呼吸渐沉,往日是她小瞧了裴悦,不曾想,和她母亲一样,也是个刺头。
“是本宫用人不善,对不住太子妃了,不如,本宫给你赔礼?”皇后软下身段道,“欣贵人的事,本宫也相信你是无辜的,崔嬷嬷那个刁奴,实在让人生气。”
听到皇后要赔礼,裴悦便缓缓站了起来。
皇后是一国之母,她要赔礼,那可是给裴悦天大的颜面,上位那么多年,皇后还没和谁赔礼过,更别说裴悦还是小辈。
但裴悦现在就站着不动,目光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地砖。
有人出来说不必那么严重,皇后毕竟是长辈,教训了崔嬷嬷就是。
不过裴悦就像没听到这话一样,就是站着不动,等着皇后赔礼,毕竟这话,可是皇后自个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