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车上。
宫梦冉微闭起双眼,一直处于思考状态。
陆平几次欲言又止,没忍心打搅宫梦冉的思路。
他看的出来,宫梦冉对在售楼处发生的事情,几乎是半信半疑。
由于那个高丽的临时反水,没能一下子把候世杰打回原型,这让候世杰在追求宫梦冉的绝路上,有了喘息的机会。
不过这样也好。
坏人我陆平来做,脸皮我陆平来撕。
至少对于宫梦冉来说,候世杰倒是一道坚固的屏障。
他在无形中帮助宫梦冉抵御住了不少来自于各方的危险。
中午,陆平赶到省济医院,与郑三虎共进午餐。
他的身体状态正在一步步恢复。
下午两点钟左右。
宫梦冉打电话让陆平准备车子。
陆平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宫梦冉穿了一套很休闲的服饰出来。
红色圆领T恤,七分裤,运动鞋。
头上还戴了一顶鸭舌小帽。
这次她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大小姐下午我们去哪儿?”陆平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道。
宫梦冉道:“天泉湖。”
陆平不解:“去天泉湖干什么?”
“坐坐。静静。看钓鱼。”宫梦冉说着,拉出安全带系上。
陆平觉得宫梦冉今日似有心事。
天泉湖岸边。
陆平用纸巾把一块石头擦干净,宫梦冉坐了下来。
阳光有些刺眼,她伸手按压了一下帽沿儿,望着对岸上一个正在钓鱼的老者。
陆平故意坐远了一些,点燃一支烟。
宫梦冉目不斜视地道:“上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鲁莽。”
陆平反问:“大小姐说的是在候世杰那里?”
宫梦冉扭头看了他一眼:“就算是知道候世杰在演戏,何必非要拆穿他?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没必要撕破脸皮。我当时如果不叫你走,后面将很难收场。”
陆平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大小姐会被他的外表所蒙骗,所以……是急了点儿。”
“本姑娘哪有那么好骗?”宫梦冉若有所思地说道:“上次了有黄少森的教训,我们处事更要谨慎。永州水*很深啊,我现在就想好好的干事业,能不树敌就不树敌。郑主管是因我受伤,我不希望你是下一个。懂吗?”
陆平笑道:“我你尽管放心,没人能伤的了我。”
“以后牵扯到候公子的事情,你就尽量少露面吧,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宫梦冉说道:“至于要不要跟他合作,我现在还拿捏不准,就再抻一抻吧。我同学白可心提出的引进自主品牌的想法,倒是可以进一步推进了。”
陆平道:“凡是对汽贸城有利的,你尽管放手去合作,我为你保驾护航。”
“你这是多大一条船啊,还为我保驾护航?”宫梦冉拣起几颗石子,往湖里轻轻地扔了起来。
陆平强调道:“反正帮你炸沉几艘航空母舰还是没问题的。”
“能开车,能卖车,能吹牛。”宫梦冉留了一颗石子,朝陆平身上扔了过来:“这是本老板给你下的精确定义,承不承认?”
陆平已将那石子握在手中,笑而不答。
“对了陆平,你会钓鱼吗?”宫梦冉突然问了句。
陆平一挺胸脯:“太会了,可以说是从小就喜欢,而且后来也经常钓一钓。”
宫梦冉道:“那哪天你陪我出来钓一场,我对钓鱼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陆平不解:“亲切感?”
“我父亲他喜欢钓鱼。”宫梦冉解释道:“他呀从年轻就总是泡在河边湖边,天不黑就不回家。有时候我也看他钓鱼,他钓鱼我玩水。那段时间算是我最快乐的日子了。再后来,他忙我也忙,父女间想见一面就不容易了。”
陆平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父亲,应该说是养父,他喜欢钓鱼,我陆平何尝不知?
小时候,他是我陆平的干爹啊。
那时是他教会了我钓鱼。
但现在我与他之间,却只剩下了仇恨。
“我父亲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不是建立了一个多元化的商业王国,而是他把钓鱼理念应用到了商业行为当中。从小他就告诉我,商业营销其实就是一种钓鱼的过程,定位和分析目标群,投入资金做广告宣传,实际盈利,所对应的就是垂钓中的选择钓位,做窝诱鱼,提竿上鱼这些环节。他写了一本书叫做《钓之局,我现在已经看了十几遍了。每次看,都有一些新的体会。”
“……”
宫梦冉说起了很多盛先龙的事情。
抑或是因为思念,抑或是身在永州那种孤立无援的感慨。
看的出来,她很爱甚至是崇拜着她的父亲。
这正是陆平最为难的一个环节。
“上次我跟你提到的那个‘老林’,他也很喜欢钓鱼,但他更喜欢海钓,经常在海里博大物。”陆平再一次搬出了老林,他想让宫梦冉更深入地了解这个人——她的亲生父亲。
“是这样吗?”宫梦冉饶有兴趣地道:“那位林叔叔真的很棒,我记得上次让你准备一些关于他的事迹材料,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陆平道:“我准备了一些。”
宫梦冉催促道:“那你要争取多准备一些,我已经跟报社的朋友打好招呼了。弘扬正能量,人人有责。”
陆平点了点头:“到时我会先发给你过目。”
“那当然。”宫梦冉站了起来,拍了一下屁股上的土。
陆平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别动,我帮你拍一下土!”宫梦冉走上前来,照着陆平的屁股上,使劲儿拍了一下。
陆平央求道:“你轻点儿啊大小姐,都肿了。”
宫梦冉一脸坏笑:“我也没用力呀。”
这一幕很欢乐很和谐。
老板与司机有说有笑,袒露心扉。
陆平在这当中,读出了宫梦冉内心深处的寂寞。
晚饭后,陆平开车到了烂漫时光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