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玄凤令出现了。
卢连寿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是自己捧着玄凤令的锦盒,一路跑到了青红会香堂,看着老帮主把这令牌,交给了一对夫妇。
他泪眼朦胧,望向陈锦君:“皇商陈家?”
陈锦君点点头:“祖上正是皇商陈氏,只不过……”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立刻被卢连寿打断了:“东家无需多言,之前是卢某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之宏伟,现在给您赔罪了。”
说着,卢连寿抽出了自己腰间别着的刀。
一旁的杜宇看出了卢连寿的意图,几乎是吼出来的:“拦住他。”
许凡明手比脑快,一把抢过了卢连寿手里的刀。
可是卢连寿的手很快,刀尖已经擦破了大腿上的一点皮肉。
陈锦君看着卢连寿腿上直流的鲜血,赶忙让人给他包扎。
“你这是干什么?”杜宇刚刚怼卢连寿怼得最不讲情面,现在也是最着急的一个。
“我对陈东家不敬,理应受罚。”卢连寿倔强地梗着脖子,语气不容置喙。
杜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卢连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对卢连寿的直心肠和倔脑筋有了更深的认识。
尤其是跟着卢连寿一起来到雍州的几个弟兄,脸色如常,仿佛卢连寿这么做是理所应当的,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不忍,反而是一副自责的神情,仿佛没有跟着卢连寿一起受罚,是他们胆怯一样。
“幸亏帮主眼疾手快,仅仅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不然你这多长时间下不了地。”太平山庄里面的医生给卢连寿包扎好了伤口,责怪地看了一眼卢连寿。
许凡明早早地把卢连寿的刀放在了卢连寿摸不到的地方,生怕他倔脾气起来了又要伤到他自己。
卢连寿看着陈锦君,抬起手抱拳:“先前多有冒犯,还希望东家莫要见怪。”
陈锦君被卢连寿这番动静闹得哭笑不得:“卢先生重情重义,实在是当的一句好汉之名。”
随后,陈锦君又问卢连寿:“现在看来,卢先生可否……”
“既然玄凤令在东家这里,我回沪平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卢连寿对一旁的人喊道,“老锯,传信。”
许凡明也被卢连寿这番动作搞得哭笑不得:“何必如此对自己?”
卢连寿严肃地板起脸:“这是规矩。”
许凡明叹了一口气,也罢,自己不就是看中卢连寿这性子吗,如果这人不这样,反而倒是不像卢连寿了。
想到这里,许凡明拍了拍卢连寿的肩膀:“您先好生休息着,我让人把南山的房子再腾出来两间。”
卢连寿不解地打量了一下太平山庄:“这里……”
“这里是镖局,来来往往的人多眼杂,有些事情不方便。”许凡明笑着对卢连寿说。
卢连寿了然地点点头:“这是对的,小心着为上。”
许凡明低声说:“章癸在南山关着。”
卢连寿绷紧了身子,重重地点点头,咬着牙念到:“章癸。”
“放心,他跑不了。”许凡明扯了扯嘴角,笑得格外血腥。
卢连寿看着许凡明,愣了一下。
现在的许凡明,可不正像当年老帮主年轻的时候吗?
意气风发,不择手段。
卢连寿突然笑了,看得许凡明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