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中都大兴府,沉诚编排王重阳,丘处机就差点拔剑。后来是让王处一拦了下来。
丘处机自然知道,以沉诚的性子,自己今天如果真敢拔剑,这小子绝对会给自己一个极深刻的教训。
师徒身份限制不了沉诚,礼教这玩意儿沉诚从来都不管,若论实力,丘处机更加拿沉诚没办法。
让沉诚噎了一下之后,丘处机顿时下不来台。
所幸,王处一站出来替他解围了。
“沉诚,莫要胡闹。”
“胡闹?师父,你觉得我在说笑么?如今江湖皆传咱们全真派已有降蒙之心。还是说全真派真的已经准备向蒙古称臣?若当真如此,逆徒便承认自己是在胡闹。”
“此事断不可能。是谁在江湖中败坏全真声誉?”即便已有降宋之心,丘处机也不可能表现出来。否则也不必假装闭关了。
“这全真的声誉,还需要败坏么?全真与丐帮同为北方大帮,蒙军侵宋,丐帮驰援襄阳的高手越两千众。上任帮主郭靖与新任帮主鲁有脚亲自上阵冲杀。而咱们全真可有何作为?哦,对了,我在襄阳。若丘师伯觉得我一人可当两千丐帮高手,那我来做这代掌教,岂非名正言顺?”
沉诚话语间尽显阴阳怪气。他素来与丘处机不对付,说出的话总能把丘处机气的一佛出世。
“咳嗯。”王处一清了清嗓,再度开口替丘处机解围:“咱们全真毕竟与丐帮不同。丐帮子弟一个布袋,一只破碗,从北到南皆可就食,而道观却是搬不走的。更何况,全真派在北方也并非全无作为。”
王处一所说的作为,就是全真派在蒙古的各处道观,为北方在蒙古境内活动的豪侠们提供了落脚处。再深入一些的事情便做不了了。跑得了道士跑不了道观,若真将蒙古掌权人得罪死了,届时精骑围城,几个全真都不够杀的。
蒙古境内的粮草调动,可比攻宋来的简单多了。
“哦?若是因不动产的缘故,倒也好解决。南方当年由裘千仞的铁掌帮掌控,铁掌帮散了之后,铁掌山一直空着,倒也是一块风水宝地。我可以出钱在铁掌山上依样复刻重阳宫,师父觉得如何?”
丘处机正待开口反对,却听沉诚继续说道:“莫要与我说什么故土难离,古墓派如今的掌门人也不在古墓了,在临安。丐帮势力早就开始向南迁移了。师父与各位师叔伯开山立派,也不都在终南山么。”
听沉诚如此说,丘王二人方才明白,沉诚今日到重阳宫,就是来逼宫的。江湖上尚未兴起全真叛宋投敌的谣言,但若是今日不能令沉诚如愿,明日起谣言自起。这不是质询,而是威胁。
周树人曾说过,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若是沉诚斗不过丘处机,跑来重阳宫逼宫便是自取其辱。但如今沉诚实力高绝,自然而然就有了讲道理的本钱。
若七子当真毫无私心,自可找到理由拒绝沉诚。但众人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有了倾向。当年金宋交战时,丘处机行走江湖,诛杀通金叛国的奸臣,但如今围攻襄阳的统领,大多乃是汉人出生,他却不再理会了。难不成是年纪大了,成熟了?
王处一琢磨了一会儿后,方才开口道:“我全真如今上万门徒,整派迁徙,并非小事。且南北天候不同,蓦然间换个环境,只怕要损失惨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